正當所有人都以為周國可能要被滅了時,皇上突然封失蹤數月的長公主為驃騎將軍,賜兵權,號令三軍征伐匈奴。
顏青君看著手中的虎符,只覺恍如隔世。
當年為了它,所有人都斗得你死我活。
而群臣礙于蕭寒宸,且如今除了顏青君也無人敢出征,都不敢再敢說一個字。
顏青君寫好十幾封信,八百里加急到各個關口,命令被分散的顏家軍隊在鹿云關集結,她則令帶二十萬大軍趕去會和。
侍衛處。
正要去面圣的侍衛內大臣剛一出門,便見顏青君突然過來,忙行禮:“將軍。”
顏青君冷聲道:“把唐華和他手下的侍衛全部都叫過來。”
唐華便是那日奉命追捕她與妝妃的人。
想到受辱而死的妝妃,顏青君拳頭捏的“咔咔”作響。
侍衛內大臣雖不知顏青君要做什麼,但還是命人將唐華等人叫了過來。
一共二十五人,皆斂聲屏氣地站在院內等候著顏青君發話。
顏青君掃了他們一眼,直接就問:“那日你們奉命追捕本將和妝妃的事可還記得?”
聽到這話,唐華臉色一變,其他人皆是白了臉。
顏青君目光一凜,立刻抓住了四個面露心虛的人。
她握緊劍鞘,又道:“本將與妝妃失散,找了她一整夜,不想看見的卻是她衣衫襤褸奄奄一息的模樣。”
話落,那四個人身形一顫,根本不敢看顏青君的眼睛。
唐華這才想起當時找到妝妃后留下了四人,他下令讓他們殺了她后隨意埋了,可沒想到他們……
“將軍……”
唐華剛一開口,顏青君突然拔出劍掃過那四個侍衛的喉嚨。
顏青君看著他們捂著傷口痛苦地倒地斷了氣,轉身掃視著剩余的人:“本將不殺無辜之人,亦不會饒過有罪之人,你們好自為之。”
說完,她利落地收起劍轉身離去。
唐華看了眼地上四人的尸體,后怕中帶著幾分僥幸。
幸好顏青君不是蕭寒宸那種趕盡殺絕的人,否則他們這些人也難逃一死。
御書房。
蕭寒宸正在看奏折,顏青君站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李公公走了來,壓低了聲音:“將軍,綠蕪妹妹已經拿著錢返鄉了,綠蕪的墳也修繕好了。”
聞言,顏青君眼底劃過一抹憂傷:“知道了。”
逝者已逝,她覺得做什麼都無法彌補對為自己而死的他們的虧欠。
顏青君朝里頭看了眼,囑咐道:“記得提醒皇上喝藥。”
“是。”
顏青君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她看著頭頂的艷陽,目光微凝。
后日就要出征了,邊關的天一定不如長安這般好吧。
不知為何,顏青君開始思考起來還有什麼沒有做完的。
她暗笑自己怎麼跟一去不回似的,她可是答應過蕭寒宸要凱旋后做他的皇后的。
顏青君甩了甩頭,將那些不該有的想法全部扔掉。
她命宮女準備好酒菜,而后提著食盒去了天牢。
第三十七章 生死
雖早已如春,但不見天日的牢中依舊陰寒的如冬夜。
牢門被打開,壓抑沉悶的氣息如山壓在顏青君的胸膛上。
一年多前,她在這兒受盡了折磨,想不到還會有再來這兒的時候。
顏青君一步步走了進去,目光落在角落中那消瘦的身影上。
一年不見,蕭墨執不復當年風華。
他披散著頭發,穿著見發黑的囚衣,下巴滿是青渣,原本的俊容全部被蒼白憔悴掩蓋。
顏青君心中五味雜陳,低喚了一聲:“王爺。”
蕭墨執心一震,猛地睜開眼。
他望向幾步外的人,緊縮的眸子顫了顫:“青君?”
原來不僅是容貌,連他的聲音都蒼老了數十歲。
顏青君走過去,坐在干草上將食盒中的小菜一一擺出,最后拿出了兩壺酒。
蕭墨執僵硬地接過酒,思念、眷戀、悲哀、懊悔等等情緒都匯聚在他的眼中,漲的他眼尾泛紅。
“我們很久沒在一起喝酒了。”顏青君笑了笑,如同面對一個舊友。
蕭墨執手顫了顫:“青君……”
幾百個日夜,他總想若是再見到顏青君時該說什麼,可真見到了,他竟一個字都說不出。
顏青君喝了一口酒,酣暢地松了松雙肩:“過去的事就過去吧。”
聞言,蕭墨執收緊了手,聲音沙啞:“對不起。”
聽見這三個字,顏青君酸楚一笑:“我也沒資格接受這句‘對不起’,畢竟我也欠太多人一聲‘對不起’。”
她又喝了口酒,眼眶泛紅:“王爺,你知道謝傾塵怎麼樣了嗎?”
蕭墨執愣了瞬,搖搖頭。
“他娶了別的女子,也快當爹了。”顏青君笑意漸深,似是想靠著笑遮住眼中的哀戚。
蕭墨執喝了口酒,烈酒入喉,燒的心肺隱隱作痛。
“你一定很恨我們吧?”
為了對她所謂的情,他們各個棄天下百姓不顧,讓她背負了太多莫須有的罪名。
顏青君垂眸:“恨過。”
她摩挲著酒壺,眼神微凝:“但人生在世不就是要歷經愛恨貪嗔癡嗎?”
蕭墨執低頭忍下眼淚,苦笑:“到底還是蕭寒宸贏了,但好在你還活著。
”
“后日我要出征了。”顏青君看著他,面色肅然。
蕭墨執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