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間，顏青君好像覺得自己回到了兒時。

先皇后逝后，蕭寒宸大病一場，除了她，誰喂藥也不喝。

她不眠不休地陪了他兩天。

顏青君心不由一軟，舀了勺藥湊過去：“快喝藥，不然病好不了。”

聞言，蕭寒宸放下了書，乖乖地將苦澀的藥喝下，目光卻從未離開過她的臉。

顏青君看著碗里剩余的藥，忽然問：“你知道我為什麼回來嗎？”

蕭寒宸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并未回答。

“皇上，給我一年時間，讓我去平定戰亂好嗎？”顏青君半試探半懇求。

這聲“皇上”似是挑起了蕭寒宸的不滿，他一把攥住顏青君的手：“不好。”

藥碗被他的動作打翻在地，殘余的藥汁打濕了龍袍一角。

顏青君忍著手腕的疼痛，迎上那深邃的墨眸：“若再不退敵，整個周國都會覆滅的！”

蕭寒宸唇線緊繃，他最不喜歡顏青君事事留心，唯獨不將他放在心上的表情。

他下顎一動，突然把顏青君扯進懷內，將帶著點發泄與不滿的吻深深烙在那微張的唇上。

顏青君呼吸猛滯，一時忘了掙扎。

待她反應過來時，自己的外衫已被蕭寒宸褪下。

她臉色一紅，心底被攪得一片混亂。

蕭寒宸緊扣著顏青君的腰身，眼底翻滾著濃烈的占有欲：“若不是為了你，我根本不想做這個皇帝。”

他的心很小，根本容納不了整個周國和千千萬萬的百姓。

他也只想讓顏青君一人在心底扎根，無法逃離。

雨點般的吻隔著衣服落在肩膀和胸口，顏青君紅著臉，又氣又不知如何掙脫。

現在的她可以輕而易舉地推開蕭寒宸，但她想傷害他。

忽然間，腦海中忽然謝傾塵的臉。

她眼眶不覺一熱，攥著的手緊了又松。

“你想要我，那我便給你。”

第三十五章 破碎

這話讓蕭寒宸一愣，眼里多了幾絲詫異。

顏青君看著他，面容平靜地抬手解開了腰帶。

一聲衣物落地的輕響，顏青君的身體毫無保留地展現在蕭寒宸面前。

蕭寒宸喉間一緊，眸中的情欲漸濃。

可看見那本該吹彈可破的雪膚上四散著大大小小的傷疤，特別是脖頸處近四寸長的疤時，他的心猶如被無數根針刺著。

顏青君紅著眼，卻仍強撐著鎮定。

她從未做過如此踐踏自尊的事，哪怕面對自己的夫君謝傾塵，她都恪守著禮節。

然而此時此刻，她卻做了自己最覺荒唐的事來。

蕭寒宸緊抿的唇線動了動，起身將顏青君抱起放至床榻上，雙手撐在她頭兩側。

“姐姐……”

繾綣的一聲卻讓顏青君的心不斷收緊。

她抬手捧住蕭寒宸的臉，聲音沙啞：“你想要的我都給你，你也得給我想要的。”

聞言，蕭寒宸深沉的眸子一滯。

顏青君眼角將將落下的淚水讓他的腦海忽然浮現起當年自己病重，她抱著自己默默垂淚的模樣。

他眼底也隨之劃過一絲從未有過的迷茫。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對顏青君有了占為己用的想法。

是日日夜夜無微不至的陪伴，是一次次為自己擋下所有奚落的勇敢，還是懵懂中對她的驚鴻一瞥……

下一刻，一滴淚水突然砸在顏青君的眼瞼上，讓她愣了瞬。

蕭寒宸雙手緩緩收緊，抑著沉重的呼吸緩緩抽離，將被褥蓋在顏青君身上。

顏青君眼眸一怔，驚詫地看著他。

“姐姐的心，不在我這兒對吧。”蕭寒宸嘶聲問。

顏青君攥著被角，眼睫微顫。

她的心早已在謝傾塵那兒毀了，現在只剩下支離破碎的殘片保持著對蕭寒宸最后的寬容。

良久，顏青君捂著被褥坐起身，輕輕覆在蕭寒宸肩頭：“等我凱旋，你立我為后，好嗎？”

聽見這句話，蕭寒宸心一震，癡癡轉身看著她：“你說什麼？”

顏青君垂眸暗自嘆了口氣，再抬頭時已是溫暖的笑顏：“我只有一個要求，你要好好當這個皇帝，好好愛自己的子民。”

蕭寒宸呆了片刻，怔怔問：“你不會騙我？”

顏青君挪動了下身子，靠在他的懷內：“不騙你。”

說話間，她眼眶中的淚水卻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

顏青君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這麼愛哭了，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說些什麼。

只是覺得自己再也沒有多余的心去為那些風花雪月而喜怒哀樂。

若蕭寒宸能做一個心懷天下的仁君，她愿意陪在他身邊。

得到顏青君肯定的回答，蕭寒宸欣喜若狂地將她擁入懷內，臉上終于多了幾分紅潤。

兩人相擁躺著，蕭寒宸繞著她一縷黑發，聲音微啞：“姐姐，你很久沒有唱歌給我聽了。”

聞言，心不在焉的顏青君回過神，望著近在咫尺那雙通紅的眼睛，溫聲道：“我給你唱。”

“嗯。”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顏青君輕輕唱著，看著蕭寒宸雙眼緩緩染上一抹倦意后入睡。

她停了下來，微涼的指尖輕輕拂過他眉眼。

“寒宸，若我回不來，你也要當一個好皇帝。

”

第三十六章 心虛

邊關戰事告急，匈奴連奪五個關口，連長安都出現了逃亡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