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疼痛讓玉妃仍不住尖叫起來，身體也下意識地胡亂掙扎。

可太監死死按住了她，讓她不得不承受著拇指上刀割般的痛苦。

“啊——！”

伴隨著玉妃凄厲的痛呼，“咔”的一聲輕響，如玉的拇指被生生絞斷。

蕭寒宸瞥了眼地上的斷指，溫溫一笑：“愛妃這就受不住了？還有九根手指呢。”

“不，不要……皇上饒了臣妾吧……”玉妃滿臉淚水哀求著。

“繼續。”蕭寒宸冷冷吐出兩個字。

聽著玉妃的慘叫，殿外的宮人各個渾身顫抖，膽小的險些癱倒在地。

在最后一根小指被絞斷后，玉妃被狠狠松開，叫道已經沙啞的聲音如同一個老婦嗚咽著。

蕭寒宸終于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愛妃今日彈得曲子朕很喜歡。”

玉妃鮮血淋漓的手顫抖著，干裂的嘴唇一張一合：“皇上……”

蕭寒宸淡漠地收回視線，甩袖而去。

次日。

顏青君醒來后發現自己在蕭寒宸的寢宮，眼底頃刻泛起落寞。

為何她總是逃不出這方寸之地，哪怕死都不能。

她吐出一口濁氣，忽覺有些不對。

顏青君抬起手，恍然發現不像之前那樣癱軟無力。

她攥住床沿，緩緩坐起身。

“長公主。”進來的綠蕪見她坐起來了，忙放下藥上前扶她。

顏青君抬眸：“我不是掉進水池里了嗎？怎麼咳咳咳……”

綠蕪輕拍著她的背，解釋道：“是皇上救了您。”

聞言，顏青君愣了愣。

蕭寒宸救了她？

她緊皺起眉，心底卻無法升起一絲對他的感激。

這“救”與“殺”又有什麼分別。

顏青君掩去眼中的情緒，正想問些什麼，下朝的蕭寒宸回來了。

綠蕪行禮告退，殿內只剩他二人。

蕭寒宸坐在她身邊，無比自然地攬住她：“姐姐，你受驚了。”

說話間，他眉眼間的溫柔像是一片讓人沉溺的汪洋。

仿佛只要抱著顏青君，他心中所有的焦躁和瘋狂都能被平復。

顏青君抿抿唇，扭頭沉默。

蕭寒宸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為何不說話？”

“皇上想讓我說什麼？”顏青君淡淡道。

兩人此刻的相處不僅不是姐弟，連君臣都算不上。

她真覺自己就像蕭寒宸豢養的一只鳥，困在籠中供他取樂。

蕭寒宸彎起的唇角一僵，卻仍舊耐著性子安撫著她：“我知道姐姐不喜歡皇宮，等我忙完了，我帶姐姐去江南玩好不好？”

顏青君沉嘆口氣，合上滿是疲倦的雙眼。

入夜。

蕭寒宸看著背對自己熟睡的顏青君，指尖繞著她一縷黑發。

細細的嚶嚀讓他一頓，朝她靠近了幾分。

“謝傾塵……”

一聲復雜而無意識的呼喚讓蕭寒宸心猛地一震。

他手立刻緊緊攥起，眼眶也似是被妒火燒的通紅。

頭皮的痛意驚醒了淺眠的顏青君，還沒等她反應，身體忽然被一股蠻力翻了個面。

蕭寒宸那張冷峻的臉在瞬間放大，連同嘴唇都被狠狠堵住。

顏青君瞳孔驟然一緊，惱怒慌亂地推搡著他：“放開我！”

豈料蕭寒宸一把攥住她的雙手抵在她頭頂，如巨山般她困在身下。

顏青君心一沉，驚恐地望著那雙似是喪失理智的眼睛。

“別再想他。”

第十八章 聽話

顏青君怔了怔，不覺想起剛剛的夢。

她想起了自己和謝傾塵成婚那日，還有那天謝傾塵默許侍衛殺了展風的事。

與他所有的記憶都變成了顏青君心上的刺，只要回想就會疼的要命。

偏偏她悲戚的眼神挑起了蕭寒宸更多的妒恨。

他眸光一暗，低頭再次俘獲那嫣紅的唇瓣。

顏青君渾身一顫，瘋狂掙扎：“你……你瘋了嗎！我是你姐姐！”

蕭寒宸呼吸沉重，胸膛劇烈起伏起來。

他看著身下兩眼泛紅怒不可遏的顏青君，哽聲問：“姐姐，你以前不是最心疼我的嗎？”

顏青君神情一緊，咬著下唇不言。

“我被欺負，你會擋在我面前替我出頭，我受傷了，你會給我上藥逗我開心，母后死了，你說你永遠都會在我身邊……這些你都忘了嗎？”

一滴淚水砸落在顏青君臉上，燙的她心微微發窒。

蕭寒宸眼神彷徨，就像迷失了方向的孩子。

可下一瞬，他目光又升起令人頭皮發麻的癡狂：“是姐姐先離開我，不過沒關系，我還是把你找回來了。”

蕭寒宸緊緊看著顏青君，恨不能將她身上每一處都烙上屬于自己的印記。

從知道她走進自己的心中時，他只想摧毀她身邊任何可以讓她放在心上的事物，包括人。

他只想她一無所有地全心全意依靠自己。

顏青君苦笑，喉間哽塞的說不出一句話。

想不到是自己曾經對他的愛惜為現在的困境埋下了伏筆。

若手持刀劍的敵軍能要了她的命，那綿里藏針的蕭寒宸便能折磨她的精神。

殺人不見血莫過于此。

蕭寒宸漸漸平靜，伏在顏青君胸膛上輕聲道：“姐姐，你要聽話，不然我會難過。”

這一夜，他將她抱得比以往更緊，而顏青君卻徹夜未眠。

蕭寒宸上朝，顏青君撐著身子倔強地推開想要攙扶她的綠蕪。

在幾次險些摔倒后，她終于能穩當地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