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似乎知道事情不會這麼巧,但也只能裝聾作啞當不知道。
御花園。
顏青君坐在亭內,望著飛過天際的鳥兒,眼中多了分羨慕。
她想起多年前在邊關自由自在的生活。
大漠一望無際,軍營將士,戰旗白馬,一切都變得那麼遙不可及。
宮女綠蕪將藥端了過來:“長公主,這藥能補虛益氣,對您恢復有好處的。”
顏青君睨了一眼,嗤笑:“是對我有好處,還是對皇上有好處?”
聞言,綠蕪面色一僵:“這……”
顏青君冷漠的挪開視線,蒼白的臉上蘊著分嘲意。
蕭寒宸為了控制她,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使得出。
這時,一著丹色妝花素面襖的女子忽然停頓在庭外。
綠蕪忙行禮:“玉妃娘娘。”
顏青君轉眼望去,只見玉妃踩著蓮步緩緩而來,虛虛行禮:“長公主。”
她許久沒有踏足后宮,依稀記得玉妃是蕭寒宸即位被選進宮的。
顏青君嗯了一聲,并未打算理會,目光重新落在屋檐上的鳥兒。
“長公主近日可聽說了前朝禮部右侍郎一事?”玉妃笑意吟吟。
聞言,顏青君皺起眉,對她的第一印象由美艷變成了愚蠢。
嬪妃議論朝堂是大忌,玉妃竟然當著她和宮女的面談論這些。
玉妃又道:“聽說他舊疾復發死在府里,有人說他是因為說了幾句對長公主不敬的話……”
“玉妃。”顏青君打斷她,“你知道在這深宮禁院平安活下去必要做到什麼嗎?”
聽了這話,玉妃一愣:“什麼?”
“就是管好自己的嘴。”
第十六章 徹夜
顏青君的話刺的玉妃臉又紅又白,好半天都說不出反駁的話。
“謝長公主教誨,嬪妾先告退了。”
玉妃收回視線,轉身離去。
那不甘的眼神讓顏青君想起當年自己打敗敵軍先鋒時對方的眼神。
敵軍先鋒面上投降服軟,卻在她轉身后偷襲。
“她母家是誰?”顏青君問。
綠蕪回道:“玉妃娘娘是先帝在時的秀女,是祁州縣令之女,因彈得手好琵琶才被皇上加封。”
顏青君若有所思地看著面前的茶杯。
她不喜歡深宮的勾心斗角,可如今自己這副模樣,又被蕭寒宸緊盯著,如何逃的出去……
約莫兩炷香后,綠蕪將顏青君扶上轎,準備送她回去。
可經過魚藻池時,抬轎太監腳下一滑,隨著幾聲驚恐的尖叫,轎子連人一同摔進了池子。
冰冷的池水像是密密麻麻的針灌進了顏青君的口鼻耳,刺進了骨髓。
她本能地掙扎著,可全身無力的束縛只能讓她緩緩沉底。
在窒息的模糊中,顏青君似是看到了展風。
他朝自己努力的伸著手,冷峻的眉眼滿是焦急。
師父……
顏青君眼眶一熱,愧疚如烈火燒的心肺灼痛。
若這次真的死在這兒,她祈愿自己的一縷孤魂能再去看看忠義祠和師父,然而回到邊關大漠。
支撐的最后一口氣緩緩吐出,顏青君閉上眼,原本滾燙的淚水也被寒水消融。
夜闌,明華宮正殿燈火通明。
蕭寒宸坐在床沿,緊蹙著眉看著仍舊未醒的顏青君。
這時,李公公走了進來,行禮低聲道:“皇上,查清楚了,那太監是受了玉妃娘娘的指使故意為之。”
聞言,蕭寒宸眸色一暗:“知道了。”
永春宮。
玉妃正要歇息,卻聽宮女來報說皇上來了,滿眼驚喜。
蕭寒宸已經大半年沒有來她這兒了,她以為自己都快被忘記了。
玉妃本想換身衣服,但目光一轉打消了這個念頭,眼角也多了絲嫵媚。
蕭寒宸跨進寢殿徑直落坐,嘴角的淺笑讓人莫名不寒而栗。
“皇上。”玉妃行了禮,妖嬈的身姿緩緩湊近,“您怎麼突然來臣妾這兒了,臣妾都來不及更衣。”
說著,她纖長的玉指扯了扯身上的寢衣。
蕭寒宸看著她,眉目冷桀:“朕突然想起來許久沒聽愛妃彈琵琶了,所以來看看。”
聞言,玉妃似是找到了重新獲寵的機會,忙讓人去取琵琶。
可蕭寒宸卻道:“朕新得了把琵琶,賞給你吧。”
話落,一個太監抱著一把青色琵琶走了進來。
玉妃受寵若驚,她能看琵琶是上等中的上等。
蕭寒宸倚著靠枕,輕抬雙眸:“彈吧。”
一時間,整個永春宮都回蕩著琵琶聲。
起初玉妃還覺這是自己和蕭寒宸的雅興,可整整兩個時辰,他都沒喊停,撥動琴弦的手指早就僵硬了。
見蕭寒宸閉著眼似是睡著了,玉妃皺眉停了下來。
可聲音剛停,蕭寒宸便睜開了眼,凌厲的眼神刺的她背脊一涼。
“誰準你停下的。”
玉妃面色蒼白地討好道:“皇上,都已經四更了,臣妾伺候您安寢吧。”
蕭寒宸眼底劃過一抹詭譎的光:“朕覺得這上等琴弦與愛妃的手配極了,分開實數可惜。”
聽見這話,玉妃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沒等她說話,懷里的琵琶忽然被抽走,隨著“錚”的幾聲輕響,琴弦被太監扯斷。
“皇上?”
“動手。”
第十七章 無力
蕭寒宸話音剛落,兩個太監忽然上前摁住玉妃的肩臂,強迫她抬起雙手。
玉妃又急又怕:“你們要干什麼?”
誰知又一個太監用琴弦在她拇指上繞了兩圈,最后用手帕包住兩端用力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