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我早已不把你當姐姐了。”
蕭寒宸望著那精致又不失英氣的眉眼,目光深不見底:“從你第一次出現在我夢里時,我再也無法把你當做姐姐。”
聞言,顏青君愣住了。
蕭寒宸將碗放下,站起身來回踱步:“你知道我看見你穿著鳳冠霞帔嫁給謝傾塵的時候有多生氣嗎?我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碎尸萬段。”
如此殘忍的話被他說的像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顏青君看著蕭寒宸,只覺他無比陌生。
此刻的他比之前那個捉摸不透的君王更加可怕。
蕭寒宸俯下身,緊緊盯著顏青君的雙眼:“姐姐,我只想你留在我身邊。”
顏青君呼吸微窒:“所以,謝傾塵和王爺呢?”
聽到她問其他的男子,蕭寒宸眉間頃刻染上一抹慍色。
“謝傾塵逃了,皇叔被我關在天牢。”
顏青君一怔。
她原以為謝傾塵和蕭墨執步步為營能斗得過蕭寒宸,不想卻還是敗了。
想起謝傾塵,顏青君頓覺又兩只手撕扯著心。
一邊是愛,一邊是恨。
他是自己心儀之人,又是害死展風的仇人,掙扎的矛盾攪得她心緒不寧。
蕭寒宸眉心一擰,不重不輕地捏住顏青君的下巴:“你在想謝傾塵,還是在想皇叔?”
顏青君沒回答,只問:“無論你將我當做誰,在別人眼里,我就是皇上的姐姐。”
“你覺得我會在乎別人怎麼想嗎?”蕭寒宸笑了笑。
他重新坐了下來,將顏青君抱起放在腿上,對待孩子般輕輕拍著她的背。
顏青君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心卻因著不合規矩的曖昧漫起一層酸澀。
“皇上不愧是天子,連選擇死的權力都要剝奪。
”她苦笑。
蕭寒宸將她一縷長發挽至耳后:“我要的人,即便是閻王也不能搶走。”
沒多久,半年前自刎的長公主蘇醒還住在蕭寒宸寢宮的事傳遍前朝后宮。
縱然知道顏青君不是正統皇室,但她到底是先帝親封的長公主,如此不顧倫理的行經引得眾人議論紛紛。
太和殿。
蕭寒宸掃視了眼階下的群臣后看向掌印太監。
掌印太監立刻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終于,禮部右侍郎站了出來:“皇上,關于長公主一事,臣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聞言,蕭寒宸眸色一變,卻作一副溫和模樣:“說吧。”
禮部右侍郎拱手道:“長公主雖是皇上的姐姐,但男女大防,況她早已婚配,實屬不妥,不如請皇上為長公主另擇寢宮,如此保全了皇上與長公主的清譽,也可堵住外人悠悠之口。”
說完,整個大殿鴉雀無聲。
誰也不敢出聲,也不敢抬頭去看蕭寒宸。
禮部右侍郎本就有絲忐忑的心因為這片僵凝生了絲懼意,但想收回已是不行了,只能硬著頭皮等待著蕭寒宸的回應。
良久,蕭寒宸才緩聲道:“愛卿說的在理,朕卻是欠缺考慮。”
聽到這番回答,眾臣才暗自松了口氣,禮部右侍郎的心也緩緩放下。
下朝后,蕭寒宸并未回明華宮,而是去了御書房。
一炷香后,一身著玄青色衣衫的男子走了進來,拱手行禮:“皇上。”
蕭寒宸練著字,眉眼清冷:“禮部右侍郎身子抱恙,你去幫幫他。”
聞言,男子點點頭:“臣明白。”
第十五章 抗拒
顏青君第十五次嘗試抬起手,但還是失敗了。
宮女用手帕拭去她額頭上的細汗,忍不住勸道:“長公主,您昏迷了這麼久,身子自然是要慢慢恢復的,何必這麼著急呢。”
顏青君沒有說話,再一次使勁挪動著手。
在這宮里,她的一言一行都逃不過蕭寒宸的眼睛耳朵。
于她而言,這里不過是一個富麗堂皇的囚籠。
纖細的小指在她的努力下動了動,顏青君卻也泄了氣,靠著榻椅沉沉喘著氣。
“皇上。”
宮女的聲音讓她身形一怔,下意識地警惕了起來。
蕭寒宸屏退宮人,坐到顏青君身邊,將她軟軟的身子攬進懷里。
“可用過早膳了?”
自從她蘇醒后,這些日子他夜夜擁她入眠,雖說沒有什麼出格的行為,但這一切都讓顏青君覺得很荒誕。
蕭寒宸明知她已經嫁了人,心中也只有謝傾塵。
顏青君閉上眼,只能無聲地抗拒著他的親近。
面對她的冷漠,蕭寒宸從一開始的惱怒到之后的習以為常。
他握著顏青君的手,細細摩挲著她虎口的薄繭:“姐姐,你很討厭我嗎?”
顏青君依舊沒說話。
她想不到什麼比沉默更合適的回應。
可下一刻,耳朵傳來的濕潤感讓她渾身一顫,驚愕地睜開眼。
蕭寒宸齒輕咬了咬那紅如血的耳垂,神情如寒冰,眼神卻又似團烈火。
“討厭我也沒關系,只要你是我的就行。”
“你!”顏青君氣的怒目圓睜,更覺受到了從未有過的羞辱。
他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他與自己記憶中那個安靜乖巧的弟弟儼然是兩個人。
縱使顏青君再不情愿,也沒有力氣掙脫。
她紅著眼,強忍著淚水將滿心的悲戚死死壓住。
不過五日,禮部右侍郎突然吐血身亡,上奏說是舊病復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