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殿下,難怪你對她念念不忘,我瞧著也心生喜歡。”
旁側,有少女湊過來說,聲若黃鶯。
陽光籠在白色斗篷,宛若和血海割據兩派。
夏時歡深邃死寂的眸,在看向楚月的時候,才會有華光流轉。
“不要喜歡她。”夏時歡說。
少女偏頭,略有不解,“郡主殿下?”
“她是灼熱的太陽,仰望她,然后,靠近她。”夏時歡道:“大夏的人,生來魔障,毒入骨血,別去給她帶來災厄。她這一路風雨飄零,已經夠苦了。”
少女眸光發懵,抿緊了朱紅色的唇,兩手攏著統一的白色服飾,似懂非懂地望著語出深奧的夏時歡。……
血侯亭結束,天梯眾人稍作等待,就開啟了新一輪的論劍。
這個過程之中,臨淵城主還是像先前那樣,唇槍舌劍,陰陽怪氣的諸多鋒芒,明里暗里都在對準葉楚月。
葉楚王不甘示弱,閑散懶倦三兩語,就讓臨淵城主啞口無聲,訕訕如墻頭的失敗者。
論劍繼續,多的是天才在群雄目視之下大展拳腳。
其中之一,就是那拓跋璇。
她的論劍十二場,俱無敗績。末了。
她站在血海,舔著唇角的血,大風吹起她的衣袍,她則笑望著楚月。
不再是先前的沉寂,肆然張揚的叫囂。
右手抬起了刀,指向楚月。
“葉楚王,下來,與我一戰。”
天梯后續,多是論道,并非只有劍法。
各顯神通即好。
若是十二連勝,可選定一人論劍。
拓跋璇始終如一的目標,都是身居高位和人談笑風生的葉楚王。
楚月垂眸往下看,神情淡然不變,唇角噙著漠然的笑,眼神還是如玄冰。
“不敢嗎?”拓跋璇問。
“權清皇,就是這樣教導你的?”
楚月輕呷了一口茶水,不急不緩地反問。
茶的清香,洇于唇齒之間。
她懶懶地闔上了雙眸,陽光打在身上如金色的圣衣,沉浸享受于這一杯濃淡適宜的香茗。
郭昭、韓霽悄然對視,看穿了彼此的心思。
拓跋璇的古武之道是拳頭打出來的江山,一步步腳踏實地,并無有任何的虛假。
葉楚王的古武道法只怕落入下風,須得結合其他的本事和殺手锏。
這一場論劍,必然是精彩的。
“葉楚王,打不贏,不丟人。輸不起,方才是現眼。”拓跋璇嗜血一笑,繼而激怒。
楚月優雅地喝著茶水,杯盞見底這才“砰”的一聲壓在桌面,發出沉悶的響聲讓四周闃然寂靜再無聲。
便見她一掀龍袍起了身,一個瞬間就出現在血海之上。
再出現,紅衣如火,眼神凜冽。
她笑著說:“古武道規第七律,廢話不要太多了。”
第3319章 百家之長鎮山拳
血海颶風翻騰。
兩道身影相對而立。
海上的風吹到了海岸邊,亂了郭昭的銀色短發。
韓霽低聲問道:“她怎會知曉古法律規?”
郭昭抬手摸了摸耳垂閃著光的耳釘,虛瞇起了一雙狹長的眼睛。
古武律規,和別門別派甚是不同,多有新奇之意。
譬如這少說廢話。
“律規算不得什麼隱秘之事,只要是古武族人都知道。”
郭昭看了看四方,海岸邊沿匯聚著的很多古武族人,都是熟悉的面孔。
天梯論劍的這些時日里,她聽到了不少旁人刻意泄露的風言風語,說葉楚月是從前被權清皇趕出去的古武族人。
若是如此,便能說得通葉楚月精通古武道法之事。不過——郭昭眼底倒映海面,流轉著瀲滟的光澤。
“那些聲音,太刻意了。”她喃喃自語。
“什麼?”韓霽始終盯著海面論劍的一舉一動。
“沒什麼。”
郭昭搖搖頭回。
“小昭,此番論劍,你希望誰勝?”韓霽問。
郭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似是認真思考韓霽的問話。
“你呢?”半會,郭昭反問。
“我不知道。”
他希望拓跋璇勝,那可是古武一族的二把手,亦是帶著韓霽、郭昭進入古武一族的引路人。
拓跋璇在古武道法的造詣,肌肉力量的絕對性和爆發力,儼然就是一個徹底的武癡。
因而,真正熱愛古武道法的人,半數以上會對拓跋璇有著近乎狂熱的癡迷。
韓霽亦不例外。
但,觀戰之時,他的內心又會有另一種沖動。
葉楚月,真的會是葉皇祖嗎?
郭昭伸了個懶腰,勾唇恣意一笑,“巧了,我也不知道。”
話音才落便沉了沉眸。
古武道史有過記載,古武初代門主葉皇祖,死于一次任務的失敗,從高樓摔下,死于脾臟破裂。
郭昭對這段記載不僅過于了解,私下還去查詢過,亦有著疑惑。
她總在想,葉門主那樣的人,生前幾乎是毫無敗績,唯一的一次敗績,是最后一次任務,且斷送了自己的生命。
那樣身手不凡的一個人,當真會這樣落魄地死去嗎?
她前后幾次想要查詢有關于葉門主最后一次任務的詳細情況,但被族里時常佝僂著身體走路的白發老巫師給阻止了。
她甚至想去找權清皇門主說出關乎此事的疑點。
才到門前,就被老巫師攔住。
但她和那白發蒼蒼的老巫師,從來沒有過交情。
哪怕她后來幾次三番想要求見老巫師,老巫師都將她拒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