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霜咧著嘴笑。
這一次的《凡人道說》,將會是下界文明的指路明燈。
他們要效仿先輩,諸如人皇,用凡人的力量,比肩神明。
屆時,他們會成為月帝手中最讓人始料未及的一張底牌。
步海柔翻動著《無藥醫書》,此乃她的道。
自從接任楚月的帝位以后,《無藥醫書》同時晉升,泛著金色的圣光,偶綻東來的紫氣彰顯出高貴,似如王的氣運。
她執筆,于《無藥醫書》的新一頁,記載著《凡人道說》的同時,將下界文明未來的規劃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眾人俱在等待著她。
步海柔記錄計算過后,落下最后的筆鋒,緩緩地抬起了雙眸,看向眼前的諸多人,說:
“整理《凡人道說》,開設講座,訓練有素,以帝域五部為中心點,擴散到周邊三百多陸,日以繼夜,辛勤刻苦,集眾人之火,焚燒舊的文明,開創新的據點修行。嚴整有素進行的話,不需要很久,最晚新年,即可完成!”
步海柔執筆的手輕顫了下。
遠離故鄉的人。
還能為故鄉帶來璀璨。
這般的作為,實屬罕見。
各陸主聚集在此,與《凡人道說》就像是因緣際會。
那一份欽佩,不知不覺中,深深地鐫刻進了骨血。
此外,還有楚月曾經收的八位武神老徒兒,亦在人群之中,狂熱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畫卷。
有陸主問道:“這《凡人道說》,會不會是月帝早就思慮好了,通過神佛道鼓傳到帝域?”
“若是如此的話,那當真是神機妙算,一舉兩得之事,就要在許久以前就圖謀之,深思遠慮運籌帷幄之程度,實屬驚人。
《凡人道說》,原就是厚積薄發,用心晶瑩后,來震鑠海神界修行者的,需要的不僅僅是感悟,很強的實力。若要兼并下界文明,就意味著,下界修行者對她的敬仰和信任,需要超過七成以上,才能達到文明的晉升。除非,她篤定,雙線并行,從未忘故土,一路前行,一路回頭看。這……太難了。”
“確實難,難如登天,但若是她的話,便是合理的,對嗎?”楚月昔日八大老徒弟之一的陳屠,笑著問道。
“合理。”步海柔微笑道。
有道是,心系故土的人,不會走得很遠。不。
她會走得更遠。
帶著她的故土。
遲早有一日,無數人多年如一日的努力,血和淚的交織,君與臣的信仰,會在這忙忙碌碌又破敗不堪的濁世,開出鏗鏘燦爛的花兒。……血海天梯。
楚月回到自己的席位,悄然用神魔瞳窺測了番相連故土的脊椎,唇角勾起了清淺的弧度。
“小楚王竟是劍星司的大弟子,在此之前無人知曉,小楚王,你倒是瞞得嚴嚴實實,這世上無幾人知。用心了。”臨淵城主仿佛與之交誼匪淺,說出來的話卻都是綿里藏針,一句一坑藏著暗潮涌動的危險。
“還得多虧大炎城,得臨淵兄賜教,葉某做人做事,方才更加用心。”
楚月淺笑了一聲,端起酒杯敬向在座諸君,“諸位,葉某這廂有禮了。”
臨淵城主的臉色有著稍縱即逝的黑沉。
幾次三番討不到好后,便決定保持沉默。
其余人得見臨淵城主的前車之鑒,自不敢觸其鋒利。
論劍還在繼續。
后續論劍,數日里,最精彩的當屬古武一族。
古武一族拓跋璇,執雙刀走上血海。
“古武族人,俱可上前。”臨淵城主提醒道。
“無需,在下一人即可。”
拓跋璇雙手提著刀,一身魁梧和結實肌肉,讓人紛紛側目。
從內到外散發的力量感,連足底的海水俱被震懾之。
而與古武一族論劍的,恰好是大炎城錢、陸兩家。
神佛道鼓之聲凝聚為光華照拂在兩家的時刻,俱都愣住。
自打上古遺跡事后,錢、陸兩家時有不對付,且都擺在明面上。
而今小概率的一同論道,倒是有幾分尷尬和生疏。
陸佳人皺緊了眉頭。
她苦修來的實力,定要好好展現一番。
但若被錢家分掉了榮耀,勝負欲便少了幾分,人也不自在了。
前往血海論劍的,多是年輕人,算是家族不可或缺的中流砥柱。
錢、陸兩位家主,自是紋絲不動,如鎮山之虎。
錢燿舵、錢玉瑤兩位在云都陣營之中的家主兒女,雙雙來到大炎錢家的隊列之中。
錢家眾人見狀,無不是高呼。
陸佳人整理隊伍,冷聲說:“錢家是陣法師,屆時,只需要輔佐陸家就行了。”
“陸佳人,陣法師進可攻退可守,不是只能輔佐,而且,錢、陸兩家是平等的,不是要聽你指揮的。”錢玉瑤戲謔道:“半年前遺跡之地,吾王楚主的手下敗將,這般頤指氣使給誰看?”
陸佳人的整張臉都冷了下去,冷眼瞧著錢玉瑤,“你們錢家,此次論劍,只需要輔佐我陸家進攻就好。對付她古武拓跋璇一人,兩家興師動眾已經夠丟臉了,難不成還要一同進攻。故而,你們只要凝結一些給我陸家人增強氣力銳利的陣法,就行了。”
陸家是覺得拓跋璇孤身一人,雙拳難敵四腿好欺負,便想著陸家獨攬功勞。
“你——”錢玉瑤一萬個不服,就要針尖對麥芒的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