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不作聲地看著郭昭二人,挾去了極強的逼仄感。
“葉楚王,他們,是古武一族的族人。”拓跋璇這才道。
楚月笑得風輕云淡,“如若副門主不介意,古武一族,亦可代云都論劍。日前一戰,古武敗北,棄旗而逃,歸順云都亦是理所當然之事。”
拓跋璇滿面兇戾之氣,再次看向了郭昭二人的目光充斥著可怖冷肅的殺機!
背離者,是要下地獄的。
“云都一戰,我族技不如人,棋差一招,故而敗北。然,今日論劍,便祝葉楚王的凡人之道能夠旗開得勝。”
“郭昭、韓霽,還不滾回來。”拓跋璇冷喝。
“副門主,葉楚王所言屬實,今日我們二位,作為戰敗俘虜,是代云都前來論劍的。”郭昭說話時心都在疼,肉好似泣血刺骨,她閉上眼睛,雙手都顫了一下。
她對著葉皇祖的雕塑發過誓言,此生絕不叛變,忠心耿耿,若成為背離者,就要下十八層地獄不得好死。這是每一個加入古武族的人,必經的過程。
郭昭當然不愿代云都論劍,成為葉楚月麾下的人,但古武族人們的性命都在自己手上,不得已而為之。
不管未來要下多少層地獄,擺在面前的路,只有這一條。
拓跋璇嗤笑了聲,深深地注視著郭昭二人,就像是滾燙發紅的烙鐵,要將二人的嘴臉烙印下來,隨后踏步,轉身離去,一個瞬間就回到了血海邊沿,于古武一族的人群之中,緩慢地入座。
論劍之地,歸于寧靜。
“諸位,久等了。”
楚月大方抱拳,自道龍的頭部躍然而下。
“陸家主,又見面了。”
她笑吟吟道:“大炎城一別,聽聞陸家主和佳人小姐甚是想念本王,這不,本王再忙也要趕來一敘,方才對得起陸家主和令媛的思念之情。”
陸佳人臉色發黑。
陸家主眉頭皺緊又松開,強行扯出了一個笑。
倒是錢家主,揚眉吐氣得很,把春風得意寫在臉上,挺起胸脯抬著下頜,捋了捋并無幾根的胡子,小人得志般笑呵呵說:“葉楚王,你和陸家主那可真是心有靈犀啊,你是不知道,在你來之前啊,陸家主時不時就要跟錢某念叨一下你,錢某都要起繭子了。”
楚月與他,一唱一和,就像是把陸家主放在火上烤,偏偏還不敢多放一個屁出來,只得焦躁著一聲不吭的。
“說起來,楚皇子是第一次見我們海神云都的楚王。”骨武殿主旁敲側擊,不經意地道。
楚世遠還保持著站立的姿勢,望著楚月好一會兒,誰也不知他的內心在想著些什麼,而后便道:“明月,初次見面,我叫楚世遠。”
“楚皇子,大楚禮儀之邦,合應規矩,你該稱吾為:楚王——”
第3277章 所以,你敢嗎?
楚王——楚世遠眸光冷凝,瞬間黑沉沉的深不見底。
按照尊卑,來自上界的他,無疑是最尊貴的。
但互相敬稱才是兩界來往的禮儀,且不說葉楚月更不僅僅只是云都楚王,還是下界月帝,退一萬步來講都不該直呼其名,除非追溯到葉楚月九萬年前于大楚的誕生,從兄妹的情面上,方才可稱一聲明月。
四下闃然無聲,各方懷揣著不同的心思,俱看向了暗潮涌動的葉楚月和楚世遠,感到了幾分好奇。
“葉楚王,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不管怎麼說,楚皇子都算是你的兄長。”
陸家主適時地插入了話,緩解楚世遠迫在眉睫的窘境。
“本王兄長,下界帝域葉無邪,陸家主若是眼盲心瞎,我云都來的醫師不妨為陸家主治療一二。”楚月側眸,眼神犀利如刀劍,全然不似先前在大炎城的吊兒郎當和輕描淡寫,渾身的氣勢沉淀和龍袍加冕,使得陸家主為之一震,方才驚覺葉楚月已經不是半年前的人了。
她是實實在在的云都王,和骨武殿主、臨淵城主、大炎城主、忘川之尊平起平坐。
哪怕最是年輕青澀,實力境地不是最高強,底蘊亦非最渾厚的那一個。
但聲名鵲起于海神界,一朝凡人道,兩把故人刀,云都王位,不可撼動!
“陸家主,本王與楚皇子說話,你這般肆意插嘴,視大楚為何物,是把大楚當做垃圾了嗎?”
楚月拂袖冷哼了聲。
陸家主背部冷汗潸潸,臉色白了白,壓低了頭作揖道:“楚皇子,陸某并無此意。”
“既無此意,便也罷了。”楚世遠微笑:“葉楚王,大炎陸家主宅心仁厚,高義之士,你不該咄咄相逼的。聽聞陸家主膝下之子,為了追隨楚王和父親決裂,楚王合該溫良,多幾分善解人意才是。”
相比較大楚的其他人,楚世遠是個相當聰明的。
一招以退為進,就試圖從側面指責楚月的不是。
哪知楚月神情不變,波瀾不興,沉吟片刻后便勾起了淡淡地笑容。
她微揚下頜,日輝照在身,眼底的金色光華倒映著碧空如洗的蒼穹,長風之中流動著血海咸濕的味道。
“不想楚皇子還有閑情雅致,來關心海神界之事,當真是心懷天下的高義之人,叫葉某欽佩不已。”
楚月含笑道:“大楚長皇子,失去一臂,至今還關押在仙武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