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重陽微微一笑。
“月帝,你可諳得此意?”
“鈴娘之毒,乃風鈴花的種子,此毒,無解。”
楚月閉上了眼睛,“在她出生之時,就埋下風鈴花的種子,在未來有需要的某一日,生根發芽,她就是風鈴花的容器。但這還遠遠不夠,要徹底剝奪掉她的生命和靈魂,五臟六腑都用來滋養風鈴花。
我想,云都之局,風鈴花之局的背后推手,都是給鈴娘下毒之人。
看來,風鈴花開的那一日,我亦不能幸免。
按照大族老前頭所說的逆推之法,如若冥王之死是一個局,目的就是讓我收服萬象塔。
那麼,是想要我……”
她的聲音很低,在這滅人地獄,卻有著極強的力量感。
尚未把答案說出來,就見虞上元、周重陽還有云大族老三位,一并說:“荊棘容器!”
羅玲玲是風鈴花的容器。
那麼,萬象塔就是荊棘的種子。
日后有朝一日,她會淪為和羅玲玲一樣的下場。
她的身體都是荊棘花。
虞上元、周重陽滿面的嚴肅凝重。
二老張了張嘴,復又喟嘆。
“那這樣說來,羅玲玲鍛造荊棘傘,贈送給殿下,豈不是正中下懷?”大族老震驚。
如此一來,豈不是都在局中。
羅玲玲圖謀一場,反而是給敵人助陣。
使得楚月更好成為荊棘容器。
不管萬象塔還是這把傘。
都是在推波助瀾。
“殿下,此傘,不可用了。”大族老驚恐。
若說從前,他不希望葉楚月亡故于此道,是擔心云都滿城之命。
那不知不覺有著深厚感情的現在,是純粹擔心這樣的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之后生的死活。
“若是不用,便意味著,月帝察覺到了冥王之死和萬象塔,打草驚蛇,反而寸步難進。”
虞上元說話時,生命之隔的符文陣法使得他的身體在緩慢地重組。
裂開的地方閃耀著綠光,如萬物復蘇之時的新鮮綠植于新雨下!
“但若是使用此傘,月帝又有萬象塔如同荊棘種子,后患無窮,更是被對方牽著鼻子走。這般被動,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是步鈴主的后塵。”
周重陽嘆了口氣。
背后的這只手,太大,太危險了。
又藏于黑暗之中。
無形去推波助瀾。
使人懸刀而茍活, 步履維艱,實難見黎明破曉之希冀。
“大族老,上元、重陽兩位前輩尊長,此番何不逆推一下。”
“月帝(殿下)的意思的是……?”
楚月勾唇一笑,云淡風輕執傘而立。
她垂眸,看這滅人地獄。
沉吟稍許,便含笑朗聲道:“如若鈴娘知曉對方要讓我成為荊棘容器呢。”
“怎麼會?”周重陽的聲線難得有起伏,略微驚了一下,“你是鈴娘的孩子,她明知山有虎,又怎會親自打造荊棘傘來害你呢。我們二位,是鈴主最信任之人,鈴主不曾告知。”
“連二位都能瞞得過,才能瞞過背后之人。”
楚月拿起收攏的荊棘傘,直接貫穿了自己的腹部。
她的背后,展開一雙荊棘羽翼。
寒風呼嘯、震蕩,獵獵作響。
剎那間,整個滅人地獄都爬滿了荊棘。
“若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麼,葉某想選擇第二個結局。”
“路的盡頭,合該我葉楚月說了算。”
她嗜血一笑,龍袍在翻動,“萬象荊棘,當奉葉某為主。”荊棘容器?不。
是楚帝在加餐!
第3234章 真元天罡,棄星遁入凡,昂首東望,三十六地煞
荊棘傘劍貫穿楚月腹部的那一刻,鮮血狂涌而出,濕了龍袍,染紅了血和紅。
一道道長滿倒刺的藤條,自腹部開始,纏繞丹田、仙根、魔花、五臟六腑和四肢百骸。
荊棘花在她的體內,竭力地綻放。
猶如當初萬象塔之中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羅玲玲。血色的藤條。痛苦的倒刺。
她懸在高空之上,笑得極端又癲狂。
萬象塔在她的元神宛若種子般生根發芽,無限地伸展。
“公主!”葉嚶嚶在其臂膀深處,月族圖騰之地,睜開了一雙圓溜溜亮晶晶的眼睛。
藤條沒過此處。
如大海傾覆城池。
“好,好多的荊棘。”
小黑睜大了眼睛,渾身僵住。
陳蒼穹、軒轅修二位穩而不動,依舊盤膝在修行。
十萬陰鴉不停歇地跑圈。
就連龍驁都在努力地修煉。
朱雀和小魔王嚴陣以待,不僅不見驚恐,眼睛里還有無窮的戰意。小黑怔住。
這都是一群怎樣的人。
每每如此,他都會覺得自己還不夠了解。
宛若一本神秘古老的天書。
下一頁永遠都有意想不到的驚喜在等待著他。
一條條荊棘覆蓋了神農空間。
血色的四方天地。
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荊棘藤條,猶如毒蛇爬向了小狐貍。
小狐貍緩緩地抬眸,猩紅有倒刺的藤條似是瑟縮了一下。
隨即便見他心神驟動,身下出現了淡淡的神光,匯聚為光陣,浮現出晦澀難懂的復雜符文。
光芒涌動,化作萬千道利刃直奔荊棘藤條,將其牢固地定住。
他和楚月,于這軀殼,一內一外,共同穩住了荊棘。
相當于是陷入了僵局。
空氣之中,流動著血腥味。墨發狂舞。
她垂著眼皮,滿目邪肆地望著貫穿自己腹部的荊棘。
三位猶若謀士般的老人,俱都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