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看。”
小狐貍如山水潺潺般溫潤的聲音響起。
楚月看了過去,而后一笑,“我也覺得。”
小狐貍用氣力把墨烘干,而后卷起兩張風鈴花妥善地收起,如獲珍寶般,并安慰道:“它們蠢,不用管,這風鈴花比它們都好看。”
小黑、龍驁:“……?”
果然,陷入情愛的男人,是沒有清醒和理智的。
小黑只覺得人類好虛偽,喜歡說些違心的話。
楚月粲然而笑,眸若有光。
她神識一閃,來到了神農空間,手握一方鎮命器。
此物,是用來控制封印小黑的。
小黑臉色煞白,面露驚恐,“主,主主主主主子,我錯了,我再也不嘲笑你了。”
這鎮命器宛若絞肉機,相當于日日承受凌遲車裂之刑,封印路子是最惡毒的。
龍驁一怔,沒想到楚月來真的,立即裹緊了衣裳遠離小黑,慶幸自己還好沒被封印。
楚月走到小黑面前,小黑抖動到扭曲變形,宛若篩糠。
先前持有鎮命器的人,都會用鎮命器內的封印極刑來對待他。
“咔嚓。”
小黑的身子應聲一抖。
想象中的血腥恐懼沒有來到。
他驚愕地看過去。
楚月把鎮命器給毀了。
第3198章 她曾觸摸過陽光,也墜落無盡的幽暗
鎮命器破裂成了無數的碎片,像是下了一場姽婳的雨。
楚月好笑地望著小黑。
小黑愣在原地,宛若木樁子般。
恍惚間,還以為是一場夢。
世人痛恨詛咒。
關乎詛咒的一切。
不是想辦法遏制封印,就是去斬斷。
其名曰:替天行道,為民除害。
在他的記憶深處。
總有金光閃爍。
他總能看見有好多好多人站在道德的制高點,踐踏他,撕碎他,又或是利用他。
每當他痛苦于血恨,傷心要變形,總能聽到那些聲音從扭曲的空間和封印里傳過來。
依稀記得,那是充滿了嘲諷的笑聲。
那是來自于正義的方向。他總在想。
自己真的該死嗎?
后來遇到了葉楚月。
葉楚月和其他人一樣執掌鎮命器,以此來控制他,但已經好許多了。
起碼不會讓他難受。
“主子,那是鎮命器,可以控制我的鎮命器。”
小黑哽聲說:“若無鎮命器,你留不住我的。”
“我知道。”
楚月微笑,摸了摸他的腦袋,像是在哄小狗,“鎮命器,對待邪祟之物,你已非邪祟。你忘了嗎,最后一場的講座,是我們一起的,那些人,是我們一起救的。小黑,比起主仆,我們更像是朋友。我希望,你不是被我奴役,是打心底里想做一些特別的事。你的詛咒,原可以是這世上的美好之一,只是被世人的偏見了賦予了不同。”
“可我從來都如此……”
“從來如此, 就是對的嗎?”
她的反問,讓小黑訥住。他可以嗎?
他真的可以,自由自在,不被束縛?
“主子,那我想要離開這個地方呢?”
“那就走吧,去你該去的遠方。”
“若我做盡惡事呢?”
“那我就找到你,砍死你。”
“……”
小黑撇撇嘴,快要掉下來的碩大眼淚當即無語地縮了回去。
而在他縮回的當口,楚月一把抓住那黑珍珠一樣的眼淚,且笑盈盈說:
“別浪費,很值錢呢。”
“。”
小黑覺得,新認的主子,腦子好像有點問題捏。
分明是個大義之人。卻又貪財。
好矛盾好矛盾。
涉世未深的他,想不通這其中深蘊的復雜呢。
“主子。”
“嗯。”
“這里,可以是我的家嗎?”
“當然。”
“主子。”
“嗯?”
“我跟龍甜甜被綁了,你先救誰?”
“滾——”
“好哦。”
小黑麻溜地滾了。
龍驁翻了翻白眼。
朱雀聳聳肩頗為無奈。
小魔王懶洋洋地睨了眼,嘴角不自覺地勾起,發現后便強行垮著個嘴,發出不屑地一聲冷哼。
“女人。”它輕聲說。
“干嘛?”
楚月本體和小狐貍一道收拾案牘,漫不經心地回。
“你真好。”
楚月聞聲,收拾案牘的動作稍稍一頓,低垂下的眉眼,染著山水春暉般的柔潤。
不經意和小狐貍對視了眼,窗扉外斑駁的陽光照射在彼此之間。
青云宮外白茫茫的初雪。
屋內倒是暖洋洋的。
“本王是說,越來越像個家了。”小魔王打了兩針毛線,繼而道:“有你在的地方,真像個家啊。”
楚月眉梢一挑,而后低低地笑。
小魔王滿面漲紅滾燙,翻了翻眼,“矯情造作,當本王放了個與眾不同的屁吧。”
“小東西,你一直在織的,是什麼?”
“日后,你會知道的。”
小魔王背對著楚月的視覺,不讓楚月看到自己所織的毛線。楚月無奈。
她還真是遇到了一群幼稚又可愛的小家伙呢。
“初雪。”正在盤膝修行的陳蒼穹,緩緩地張開了眼睛。
“陳姨?”
“他,很在意初雪的日子。”
陳蒼穹追憶從前,緩聲道來:“每逢初雪,不管在多遠的地方,他都會跋山涉水而來。他說,初雪的這日,人總歸要團圓,在落日之際,共賞雪,盼白頭。”
楚月眸光一閃。
下界帝域,并無初雪日的說法。難不成——第五長虹并不是從下界離開,而是在去下界之前,就已到了別的地方?
如若說,第五長虹是從海神界去往下界的,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她如今已是云都王,并非是初來乍到的少年郎了,手中可收集資料的渠道很多,但是不曾縱觀海神界不曾出現一個叫做第五長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