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城,到底是誰在自私啊?”
沉寂多日,維持了一段看似平和又不平靜的關系后,兩個人的矛盾,終于在此刻,在話趕話的狀態下爆發了。
“挽歌!”
“楚云城!你縱要丟她,何苦挖她的眼睛?若非如此,南音的眼睛又怎會如此?你為什麼就不能接受平庸的女兒?”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挖了又能如何?若非你我,她焉能來到這人世?她給大楚帶來災厄,挖一只眼睛補償大楚又如何?又不是全挖了。”
“若剩下的那只眼睛是神瞳,你當真不會全挖嗎?”
“挽歌!那是她的命!”
“啪——”
雪挽歌一巴掌猛地打在了楚云城的臉上。
男人背對著陽光,嘴角溢出了一絲血跡。
他紅著眼睛看向雪挽歌,“挽歌,你變了。”
“你又何嘗不是?”
雪挽歌笑了,“變得,又何嘗是我一人?若早知你是這等人,我又何須與你成婚,與你生兒育女。你連自己的女兒都能去殘害,當牲口一樣,你還是人嗎?”
“她是魔啊!”
“魔又如何?那也是我雪挽歌的女兒?莫說是焚世天罡,就算是更邪惡的天生魔體又怎麼樣?她在我的腹中孕育,這天地秩序和懲罰有什麼全都沖我雪挽歌來啊,最起碼天塌了還有個娘頂著啊,而不是讓她孤苦無依一個人,讓她顛沛流離漂泊九萬載,讓她無依無靠在這世上沒有一個家。楚云城,你怕,我不怕,我偏是不怕。就算她真的是壞種,那就怪我雪挽歌沒有教導好,我會給這人世一個交代。她若作惡,我親自殺,我陪她去地獄,我們母女倆一起死。楚云城,你不懂,你什麼都不懂!就像你不懂,現在的你,讓我感覺到惡心一樣!”
雪挽歌不似從前的冰清玉潔,疾言厲色,與昔日恩愛的少年郎互相憎惡。
那一刻,楚云城愣住,不知該說是蘭因絮果,還是造化弄人。他心唏噓。
他從未見過雪挽歌這樣對待他。像一個潑婦。
楚云城壓抑著多時的隱忍,終于在此刻,全部爆發。他如野獸。
將雪挽歌撲倒在了地上。
他的手,去撕碎了那雪白的羅裙。
“楚云城!!你干什麼?”
“你是我的妻子,生是我大楚的人,死是我大楚的魂,合理合規,我怎麼了?”
拉扯間,陽光照在白無血色的皮膚。
那是一張慘白的臉。
還有一雙失去光充滿失望的眼睛。
楚云城哆哆嗦嗦的手掌,覆在了雪挽歌的眼睛上。
他不敢去看那樣能夠刺痛心靈和靈魂的眼睛。
“刺啦。”
一把匕首,直接捅進了楚云城的胸腔中心。
楚云城被疼痛感和流動的鮮血,刺激得停下。
他低頭看著自己胸腔的匕首,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面無表情的雪挽歌。
“楚云城,你在侮辱我。”
雪挽歌說:“我已非你的妻子,即便是你的妻子,在成為妻子前,我起碼是個人。妻子,不是你用來侮辱的正當理由。”
她一把推開了楚云城,到底是留情了,沒有直接插進心臟。
隨后想從元神空間拿出披風。
想到那披風是小月送的,便換了件斗篷來拿出來裹著自己。
第3189章 佛不入,無福地,經文心法滿灰燼
雪挽歌鬢發凌亂,站起身來裹著斗篷,居高臨下地俯瞰著楚云城。
“你總想護好一切,但你錯了,你是萬惡之源,罪魁禍首。”
“楚云城,今日之事,權當沒有。為了孩子我會繼續留在大楚,但你我之間,再無可能。”
“我就算身死魂滅,化作厲鬼游蕩人間不得歸宿,也不愿和你結為連理,成為夫妻。”
“楚云城,現在的你,只會讓我感到無比的——惡——心。”
雪挽歌說完,丟下了一枚火光瀲滟的赤紅色護心丹,就跨步走了出去。
她背對著昔日深愛的丈夫,一滴淚,無人見,落在了這風中。
楚云城顫顫巍巍的手把護心丹服下,又拿出了止血的藥粉灑在了胸腔的傷口。
當他爬起來看過去,只看到雪挽歌湮滅在陽光下的一個背影。
他放在鎏金龍鳳柱上的手,沾滿鮮血,死死地攥緊。
“挽歌,時間會證明一切,我沒錯,我什麼錯都沒。”
“我沒有錯的,錯的是你,你被豬油蒙了心,你被那葉楚月哄得失了智。”
“都是她教你的吧,她這麼憎恨大楚,你唆使你來憎恨大楚。”
楚云城臉部痙攣了幾下,便扯出了一抹陰翳且扭曲的笑。……
卻說大楚幾兄妹聚在一起,討論起了楚凌所贈的佛經功法。
“看來,楚凌阿兄的心里,還是有大楚的。”
楚南音翻開佛經功法,意念合一,融入心法之中。
雖然雙目失明,但這本特殊的經文功法,會在她的元神出現光影,且徐徐地展開。
如此一來,她也能看得清楚了。
只是等她看清。
她整張臉都白了下去。緊抿著唇。手攥成拳。
滿身怒焰壓抑著。凡人之道?
葉楚月的凡人之道!!
“楚凌這是做什麼?”
楚世訣興高采烈地打開經文亦是一愣,“既是佛經,為何要融入凡人之道?楚凌是讓我們去接受葉楚月嗎?”
“葉楚月,說起來,是大楚的女兒,楚凌阿兄把她當親妹妹了吧。”
楚南音關上了經文功法,心都在抽搐,自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