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貍找不到了。
恐也被囚于詛咒黑海。
一點神光,浮動。
楚月抬眸看去,就在正前方。神光之中。木槿花開。
她仿佛看到有只被界面壓制的小狐貍,為了她在與詛咒之氣搏命。
看見早已離開人世的師父。
以一縷劍魂,護她周全。……
“葉楚月,你忘記云烈的死了嗎?”
“葉楚月,你可還記得你的阿兄血親曾也是可以出現在陽光下開心快樂的正常人。葉楚月……”
“吵死了!”楚月斜睨東南角,眸色凜冽如霜,鋒芒綻殺機,喉里發出嘶啞的聲音,只淡淡幾個字,就讓詛咒之聲安靜闃然啞口無言,畢竟,這麼多年來,說他詛咒很吵的,這還是頭一個。
詛咒之聲如鯁在喉,似乎忘記了要如何咒罵引誘。
楚月雙目的淺金色緩緩地被翻滾而來的血紅所取代。紅眸黑發。
身上四處,都是切割皮膚的血線。
一條條繃帶,纏繞住了她的身體。
復又被一陣風暴席卷開來。
成為無數碎片,天女散花般落在了四處。
楚月眼神淡漠,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冷血如野獸,是多年殺伐果斷戰場不休的沉淀。
詛咒之聲再度興奮!
“對對對,就這樣,拿起屠刀,徹頭徹尾地成為血鬼。”
“殺了這天下所有人。”
飄揚的稀碎繃帶,遽然間呼嘯而過,匯聚在楚月的掌心,形成了一把刀。
她兩手握著血族之刀,腳掌踏地,飛掠而起。
隨即以最快的速度最猛的力道從最高的天穹往下極速墜去!
血族之刀,猛然地劈在了詛咒黑海。
她單膝跪在黑色的海面。
倒映出那一張近乎妖冶絕色的面孔。
一雙眼眸,宛若紅色的寶石。
身上割裂的肌膚,像是破碎的鏡面。
“啊啊啊啊。”詛咒之聲疼得慘叫。
楚月如鴉羽般的睫翼低垂著,遮去了又妖又邪的瞳孔,一字一字,帶著幾分懶倦,微啞著沉聲說:“本王一路顛沛流離,漂泊至此,可不是為了,成為你的盤中餐,成為你的奴隸。你——算個什麼東西?!”
轟然間,手掌拍在海面,再度暴掠到了長空。
身子在血雨之中翻騰。
轉瞬再度兩手握刀,滑翔往下,直劈這片詛咒之海。
“砰!”一下!
“砰!”
“兩下!”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宛若無數道雷霆如齊放的煙花,在一瞬間爆裂開來,她如詛咒之聲的引誘,像一個發了瘋的屠夫,殺豬宰羊般,一刀刀劈砍下去,只不過她的屠刀一如既往不曾對準世間的無辜之人,而是做了開天辟地古往今來頭一個劈開詛咒的堅守者,執刀人,信仰客!!
這片詛咒之海,就像是楚月作為血鬼人族公主身上割裂開的血線皮膚一樣。
每斬一刀下來,就出現一條血線。
不斷分割詛咒之海。
使得每一團被分割的詛咒黑海,就蜷縮在了角落里。
楚月不知劈砍了多少刀。
身后響起了“咔噠”一聲,開了一道離開詛咒之地的門,但楚月絲毫不曾回頭看,只一心在劈這片海,流連忘返的沉浸,儼然到了瘋魔的狀態,正如詛咒之氣先前的引誘那般,成為了他所想的屠夫,只是屠刀猝不及防對準了他,是讓他沒有想到的。不是……
這女人有病吧。瘋了嗎?
“砰!砰!砰砰砰!”
一刀又一刀,斬的黑海水飛濺,蜷縮一坨坨于角落里,惶恐地顫抖著。
楚月騰空暴掠,又要一刀斬下來。
“停!稍等一下!”
詛咒之聲歇斯底里地喊道。
楚月的刀刃停在了半空一動不動的。
卻見詛咒黑海,分裂開了一絲絲柔軟的水柱,凝聚成了爪子的圖騰,指了指楚月的身后,“好心”地提醒道:“看,門,門開了,你可以走了。”他爹的!
在讓這瘋子待下去。
他這詛咒之神都要被劈成肉泥了。
向來只有他詛咒禁錮旁人得份。
頭一次被砍,他覺得自己委屈極了。
楚月聞言,機械般緩慢地寸寸回頭看。
乳白色的光華,交織出了一道神秘生門,充滿了誘人的生機,靜下心來,仔細聞著,還能感受到花的芬芳空氣的清香,是每一個人族修行者都期盼的人間。
詛咒黑海松了口氣。
“看見了吧,就是那一扇門。”
“動動你的腿, 走出去,就好啦。”
“那道生門,還有凈化之意,不再有詛咒了,什麼詛咒都沒。”
“走吧,后會無期。”
“………”
楚月一動不動了半會,而后回過頭來,和忐忑不安的詛咒黑海大眼瞪小眼般,讓詛咒黑海無所適從,竟有種被明火洞悉的感覺。
這般對峙良久,楚月方才慢條斯理地站了起來。
一雙神魔瞳,好似能夠看到,詛咒黑海在陰影覆蓋的暗處偷偷松弛下來,還用擦了擦緊張流出的汗珠。
“砰!”
楚月兩手握刀,腳掌踏地到了半空,而后消失不見只留下在原地極致分裂閃爍的光芒殘影,下一刻,瞬閃到了海面,單膝而落,雙手握著刀以摧枯拉朽的萬鈞之勢,直接劈砍了下去。
“不是吧,又來?”
詛咒之神惱到不行。
他也是有尊嚴的。
以往,倒也不是沒人這麼干過。
但就算要對詛咒之神下手,詛咒之氣會反噬到元神。
先不說意志力弱一點的容易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