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府的一位青年人咽著口水問。
而這,也是眾人想要知道的一件事,便豎起了一雙雙耳朵皆是好奇地看向了楚月。
“什麼一雙兒女。”玄天府另一位少女翻了翻眼,沒好氣地說:“你那分明就是一雙貓狗,你連媳婦都沒娶呢,厚顏無恥的。”
登時,象牙塔內眾人忍俊不禁一陣大笑。
楚月挽了挽唇角,好笑地看著玄天府的青年人和少女,斬釘截鐵地回答道:“不會。”
一雙雙眼睛落定到了楚月的身上。
她便接著解釋原因:“因為,這象牙塔,不再是云都十二族的,而是本王的了。”
她慢條斯理一抬手,精神力動,整座塔響起了鬼哭狼嚎的聲音和亂竄之風暴。
手掌往下壓,風暴驟止,哀嚎不見,回歸到了最初的安定。
眾人更是瞪大了眼睛。
第一軍士兵們眸子狂熱,崇拜到靈魂放到滾燙熱水里仿佛都要雀躍的跳舞。
玄天府族人們呼吸急促,中撿到了神闕餡餅般的激動。
要知道,他們差點兒就與此次試煉失之交臂了!
他們就知道!新王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這兩把刷子,定能吞天沃日震懾云都!
“這半年里,還請諸位專心致志,潛心去修行,象牙塔確實兇險,但又何嘗不是一個機會,一個考驗。本王會在塔外,為諸位護法。”
“殿下,你不一并修行嗎?”先前貓狗雙全的青年人問。
“本王倒是愿意,只是……”
楚月微微嘆了口氣。
她看向卑躬屈膝宛如太監總管般的妖美男子,正是象牙塔內的天樞鴉,命令道:“天樞,請你與本王交手。”
天樞鴉面色大變,搖頭如撥浪鼓,戰戰兢兢誠惶誠恐的模樣讓人咂舌瞠目。
楚月攤手,無奈地看著諸位。她倒是想。但她無法。
她既把神侯府鎮壓在象牙塔,換得象牙塔由自己做主,同時也失去了歷練的機會。
誠然,雖說塔內半年,塔外至多三日,但就怕有變數,總歸是要有人坐鎮王宮的,否則閻王不在豈非是小鬼翻天之日。
四下,俱驚之。
心中無不是在感慨。
楚月眉眼噙著笑,起身高舉酒杯,“在座諸位,都是本王麾下真正的勇士,這一杯,敬勇士!”
“吾等杯中酒,敬凡人王葉共主,敬凡人之道!”
陳王后身長玉立拿著酒杯做了個表率。
“敬凡人之道!”
在座之人無不是高舉酒杯,喊到面紅耳赤。
顧青綠訥訥地望著這一幕,心中有澎湃和海上驚濤。
她抿緊了唇,紅了眸。回首往昔。
她追求仙人之道。
但匆匆二十載彈指一剎那,她連仙門都踏不進。
她在翠微山求學,得到仙人垂憐。
當初上古遺址的玉京仙門,卻是在大夏王朝伶仃國的郡主踏了去。
她深吸了口氣,舉杯敬長空,在心底里說:敬凡人之道。
而后便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空。
求仙二十載,今朝皆斬斷。
她想做個凡人,走世俗難容的凡人之路!
楚月側目,噙著笑的眸子映照出了顧青綠的面孔。「青綠。」
「歡迎來到凡人之道。」……
“王后。”
這廂,李守珩終于能夠君子之風般坦蕩面對此生最傾慕的女人。
“謝謝你。”
“為何謝我?”
“謝你坦蕩磊落,解守珩之困境。”
“那應當謝你自己,十幾年如一日不忘初衷。”
兩人相視一笑。
比起濃厚熾烈的情愛,更像是淡如水的朋友,有著宿命的羈絆。
“守珩。”
陳王后飲了一杯烈酒,李守珩當即看向她。
“去吧。”
“去輔佐新王,大干一場,去讓整個海神界的人見得你的才華,讓洪荒三界為下界之人的血脈和錚錚傲骨而震撼。
下界,并非平庸,只是退居隱匿海底之下的偉大,只是星奔川騖世上眾生忘了這一份偉大,正如求道修行的天下人忘記了自己生來就是凡人當行凡人之道而不是踐踏凡骨凡心和最為純粹純正的凡人之心。”
陳王后握著酒杯的手加重了些力道,眼睛里是濃烈的堅定和倔強。
正如她的前半生,哪怕是養在深宮的金絲雀,哪怕家破人亡失了親生兒子,她依舊是疾風里的勁草。
或許不如芍藥牡丹之冶麗,但她有著生命的頑強,能夠綻出生命之花!
而這,正是李守珩被深深吸引的一點。
他們,原就是同道中人。
只是……君生我未生……罷了!
李守珩目光澄澈和煦如陽。
他對著王后笑。
“守珩,定遵王后之命。”
“我已非王后了。”
“王后,永遠是王后。”
王后不是前任云都王的附屬品,不是男人陰影里的懦弱女人。
是母儀天下,一國之后。
其胸襟廣闊,其生命之堅韌,叫人敬畏而欽佩,故而是王后!
陳王后怔了一下,旋即失笑。
她還想說些什麼,李守珩卻是步履匆匆到了桌案前,手執紫毫,筆走龍蛇遒勁剛烈,狂草之字透露出了不羈的靈魂,正如他像野火一般燒不盡瘋狂的茁壯的生長。
李守珩從未像現在這般文思泉涌,下筆如有神。誠然——自己的痛苦和快樂,才是最好最充沛的靈感。
……
李舟鶴帶著幾十個人回到了玄天府。
途中,偶有得意。
他今日作為,自是有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