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
楚月舉杯相邀:“日后在云都,還得仰仗諸位了。”
她把他們,當做平等的人。
帝王之道,君主之術暫且被摒棄于腦后,她只知人生有凌云仗義,朋友間也有難能可貴的情誼。
眾士兵受寵若驚,心緒復雜,連忙端起酒杯回敬新王。
而這一日的時間讓他們覺得過去了好長。
仿佛和新王認識了許多年。
甚至埋下了一顆種子,生出了許多的沖動。
想為新王拋頭顱灑熱血,立一番皇圖霸業死在路上又何妨?
“好男兒志在四方,墳也在四方。”
秦邵華高舉起舉杯,沉聲道:“為殿下肝腦涂地,是我等職責所在,硝煙之下必有亡魂,若埋骨他鄉,死在路上,是我等之榮幸!”
“好男兒墳在四方!”
無數人高舉酒杯,扯著嗓子喊到面紅耳赤脖子粗,太陽穴突起些許的青筋。
楚月微微一笑,看了眼蕭離。
蕭離把楚月寫好才拓印完成的心法和步法、劍訣發了下去。
共有三類心法和七類步法和五類劍訣,根據每個人的根骨、天賦、造詣混合搭配送到了士兵們的手上。
當酒過三巡的士兵們接過這些心法時,神情卻是茫茫然的,宛若定格住了。
很顯然,再鈍的人這會兒都明白了過來,青云宮外的那會兒,新王是為了徹徹底底地了解他們的骨骼身形,而不是為了要他們清白家世。
新王才出關,就把這麼多麼人的訓練給搭配好了。
趙策安吸了吸鼻子,眸子紅了一圈。
“策安兄,你眼睛怎麼了?”凌秋遠眼睛泛著淚光問。
“想娘了。”
“巧了,我也是。”
倆男兒淚光閃動,小心地呵護著這些獨一無二的心法。
錢燿舵和陸猛快步而來,抵達楚月的身邊:“楚王,我們去查了,云都確實有一座百烈蒼雷礦,只是空空如也,還有毒氣蔓延,刺激了云都的兇獸,使得民怨四起。”
凌秋遠眨巴了兩下眼睛:“殿下該不會為我們量身定做心法以外,還處理了一樁云都公務吧?”
“錯了。”
屠薇薇端著個巨碗喝酒。
聞言,從巨碗里抬起了臉,搖搖頭。
凌秋遠等人重重地松了口氣。
果然,新王血肉之軀,哪能連軸轉在一日之間做這麼多的事呢。
屠薇薇說:“不是一樁公務,是殿下把這段時間累積的公務都處理好了。”
第3061章 人皇御刀星羅山
第一軍的士兵們無不是面容呆滯。
忽而覺得自己跑圈三百,也算不得什麼稀奇事了。
甚至還有些懈怠。
蕭離道:“殿下修煉了會兒,距離真遠境只有一紙之隔了。”
眾人:“………”
趙策安猛地站了起來。
凌秋遠梗著腦袋看他。
“策安兄?”
“再跑三百。”
趙策安身為第一軍的統領,頭一回發號施令。
他皺了皺眉,又說:“不,三百不夠,要三千,都別喝了,走——”
凌秋遠、秦邵華等人俱都站起。
楚月笑了,示意他們坐下來,“勞逸結合,不急于一時,可徐徐圖之,這里有些愈元清心的藥劑,諸位喝下好好排出濁氣。”
修行之事過于花俏,相較之下跑圈雖然普通卻有奇效。
用最簡單卻最刻苦的方式去修行,再輔以配套的心法,才能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錢玉瑤過來把愈元清心的神農藥水分了下去。
眾人喝完,有脫胎換骨之感。
急忙盤膝運氣,用楚月發放的心法排出濁氣。
“劍法之道,練得身形似鶴形。”
楚月取出了常年不用的飲血劍,一面說,一面在半空練劍。
一招一式一長虹。
秋風落葉墜萬古。
她如閉目十年的劍道大能,走出深山,在閑云野鶴之中起劍式。
眾人一面用心法和神農水排出濁氣,一面入定,每個人的元神里都出現楚月練劍的身影。
行云流水之順暢。
又如巍峨山下一青松。……
而這時,楚月凝神定氣,將無數的氣力,匯聚在星碑脊椎。
曾經的無生釘,成為了她和故鄉的聯系。
這一道羈絆,橫穿被封印的海域和萬里天穹落入故人眼。
“吼!”得帝域的星碑之龍,吼了一聲。
道道龍鱗匯聚成光影。那是——下界千古一帝的身影。
云上身影執劍。
回風流雪,星追月。
仿佛是來自太古的大能。
這片土地上的修行者們,都仰頭看了去,情緒無比地激動,神情格外地認真和專注,修習劍法。
第一軍的士兵們不曾知曉,和他們共同修習的,還有下界的武者。
流光海域外的兩界修行者不知道,海域之下的王土和文明,已非當年任人擺布之螻蟻,他們在飛速地進步,在大海之下拼了命地努力……
“咻——”
楚月騰空翻身,收劍之時一壺酒仰頭喝完。
士兵們看得如癡如醉。
次日清晨,一夜排濁,竟無疲憊之感,身體還隱隱有所突破。
“殿下,你太好了。”
凌秋遠是個實誠的,滿眼真摯道:“日后吾等給你當牛做馬當孫子都二話不說,殿下,看到你,讓我想到了一個故人。”
“哦?何人?”
“家父和家母。”
“……傻孩子,那是兩個故人。”
凌秋遠吸了吸鼻子,像流浪在外的小狗,巴巴地看著楚月。
士兵們深有感觸,倒像是千里馬遇到了伯樂般心緒澎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