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還得感謝世遠公子。”
“是啊,聽聞大楚有難,世遠公子為了我們還耽誤了回大楚的路程。”
“………”
楚世遠負手而立,淺笑了幾聲,“我與九箏是莫逆之交,這些都是我該做的。”
落九箏多看了一眼謙謙君子楚世遠。
一行人就這麼在無間地獄小心翼翼地前行,全神貫注去找尋羌笛一族白家小姐的蹤跡。……
“天惹。”
另一側,龍子蘅還做賊似得東躲西藏,生怕被什麼不干凈的東西給抓住了。
慕臨風原先就煩,看到龍子蘅這毫無隊長氣派的樣子更是躁得很。
他不解地問:“龍子蘅,你堂堂洪荒上界執法總處第三隊長,云中島的云霄龍,你怕鬼?”
“怕鬼怎麼了?”龍子蘅理直氣壯地反問,直讓慕臨風接下來的話都堵在嗓子眼里出不來。
慕臨風和龍子蘅拉開了距離,生怕會被傳染到了傻氣,并四處觀察,試圖找到楚月。
葉無邪和小狐貍眉頭緊皺,渾身繃著,讓他們心生警惕的是,楚月何時消失的,連他們都沒發現,哪怕是小狐貍。
“都過去快兩炷香的時辰了。”
慕臨風左看右看,“小月究竟去哪了?”
若找不到小月,等他回到人屠宮,定要把那群人給活活地撕了。
誰讓他是這些人里唯一的長輩呢,負責把小孩看好的苦活累活自然就到了他的身上,若是出事,首要責任也是他慕臨風。
龍子蘅扒拉著葉無邪脊背上的衣裳,瞇起眼睛看向四周,嘴里還呢喃著,“怎麼總覺得陰森得慌呢,這無間地獄,絕對有臟東西。”
一只瓷白纖長的手,輕輕地拍在了龍子蘅的肩膀。
那一刻,龍子蘅渾身僵住,骨頭都繃著,眼睛竭力瞪到最大,似有一股寒意從腳底蔓延到了天靈蓋,隨后便見一聲驚恐的尖叫聲傳遍了方圓十里。
“啊啊!”
“有鬼!”
龍子蘅撲到葉無邪身上,一手抱著葉無邪,一手拿著小狐貍蓋在自己的臉上,不敢再去看。
小狐貍還保持著兩爪子環胸的姿勢,神情深沉得很,深潭般的眼底劃過了一道不起眼的嫌棄之色。
“小月?!”慕臨風激動不已。
“小岳姑娘?”
龍子蘅回頭看,滿目驚喜。
自老酒館回到原地的楚月淺淺一笑,元神空間里的聯系也恢復了過來。
小狐貍、葉無邪敏銳地察覺到,比之先前,楚月的臉色蒼白幾分,眼神里更添堅毅,似承受了多年孤獨歸來的故人,如永不腐朽的鋼刀。
“小岳岳,你方才去哪了?”龍子蘅擔心道:“你要急死我們,離開也不知打個招呼,此地兇險,你固然有兩把刷子,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剛經歷了無間口一戰,還在床榻上休養了那麼久,怎能胡亂走動呢?”
龍子蘅的懊惱和著急不像是作假。
楚月眼簾微抬,對上了兄長和抱枕的視線。
兩人古井無波,沉寂中帶著幾許溫柔的眼神,似在等她的下文。
“去見了一位故人。”楚月微笑,“故人跟前,受益匪淺,學到了不少東西。”
話雖如此,她還是用神識傳音,把來龍去脈都交給到了兩人的腦海里。
小狐貍猶如紫色星河般的眼底,似是裂開了一道血色的痕跡。
他心急如焚,卻未曾想過,這短短的半個時辰里,竟還有不為人知的十年之久,那十年,是他未曾陪伴的十年。
“日后,我不會再把你弄丟了。”
他沉聲說得格外認真。
葉無邪冷不丁插了一句:“為兄也不會。”
小狐貍:“………”打死他都想不到這神魂傳音,是三人同頻,一人說,三人聽……
“咳。”楚月以拳抵唇干咳了聲,眉角眼梢卻染著笑意。
她從龍子蘅的手里把自家狐貍抱了回來,拈著袖子為小狐貍擦了擦龍子蘅碰過的地方,龍子蘅陡然伸長了脖子眼睛瞪大如銅鈴,毫無初次相見的俊朗模樣,只一臉受傷地望著楚月,仿佛自己被孤立排外般的傷心愁。
“我們有,很多個十年。”
楚月揉著狐貍毛,笑盈盈的元神傳音,“很多,很多個。”
小狐貍舒適地瞇起了眼睛,驕傲地抬起了下頜,笑得嘴角快要咧到耳后根,看在眼里的慕臨風和龍子蘅俱都露出了一言難盡的事情,哪有正經人家的狐貍會笑成這般毫無禮教之模樣的?
“嗯,余生十年,不可計數。”葉無邪又用傳音回道。
小狐貍驀地收起了笑,瞪向了葉無邪。葉無邪回瞪。
勢均力敵,誰也不讓誰。
就連過路的惡靈邪魂都要催淬一口,說上一聲“幼稚”罷了。
龍子蘅掏出一把瓜子,遞了些給慕臨風,胳膊碰著慕臨風的胳膊,磕著瓜子瞧著不對付的一人一狐,迷惘道:“好生生的,這倆又怎麼了?”
“相生相克吧。”慕臨風吃了瓜子仁,眼睛一亮。
想不到他有生之年居然還能吃到執法總處有市無價的瓊漿玉瓜子。
這哪里是在嗑瓜子,分明是在汲取天地之靈氣四通八達盈滿全身,那叫個舒坦和享受。
“嘶——”
不遠處,一道吸冷氣的聲音響起。
“咔嚓,咔嚓。”隨著聲音響起,那人周邊用來屏蔽氣息的禁制破裂開來,隨著便有血腥味順著破裂的禁制,漂浮到了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