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箱相連雙界,只此一次的機會。
從云都,到大楚,并非瞬間之事,需要時間和過程,因而來得晚了些。
但在兩界之間的裂隙,和月族冥冥之中的注定和牽引,越來越近的距離,以及楚南音令人發指的行徑,讓她尚未來到雪娘的清水閣,就看到了楚南音的作為。
楚南音不知曉,世俗看不到,明月簡的開智之靈千瘡百孔,痛不欲生,彌漫出來的血液如熱火澆鑄成了楚南音的月族烙印。
而她只能得到月族烙印,無法參悟明月簡的功法。
因為開智之靈,寧愿魂飛魄散永遠地消失在世間,也不會把功法交給楚南音。
“永夜領域的二位閣下。”
楚云城恭恭敬敬地作了作揖,“不知二位何故降臨我大楚,但小女南音,參悟月族烙印,此乃板上釘釘之事,閣下怎可出言羞辱。”
楚世訣袖袍一拂,揮動披風,卷起獵獵聲響。
他往前踏步,戰意凜冽,毫不畏懼地看向了兩位攪動大楚風云的不速之客。
“二位既是永夜領域月族禁區的守夜人,應當知曉守夜人靈魂有枷鎖禁區相連,不可擅自離開永夜領域。”
他微抬起了下頜,昂聲道:“家妹月族族人,二位為月族禁區守夜,就當知曉,家妹天賦異稟,與月族息息相關,怎可如此的冒昧?”
楚南音挪動著腳掌往后踏。
月族烙印和明月簡在此刻猶如燙手山芋。
突如其來的變故,她不知如何應對。
但有月族烙印的她能夠感覺到,明月簡呼之欲出,那一種興奮的狀態是此前從未有過的。
而這,使得楚南音更加的不甘,用玄元之力形成新的束縛,如跗骨之蛆般,死死地桎梏著明月簡。
“轟!!”
漫天的神魔之火從高樓撲向了大楚眾人。
那一道血紅的身影,踩著烈火瞬閃到了楚南音的跟前。
惡鬼面具驟然放大。
神魔異瞳,瀲滟著搖曳的光弧。
一只手,直接攥住了楚南音的脖頸。
剎那間,從手背開始,浮現了月神圖騰。
一筆一劃,勾勒出神秘。
整條臂膀衍生鎖骨再到脖頸,相連成圖,像是能夠打開禁忌之門的上古畫作。月神圖騰。
楚祥渾濁的老眼緊縮。
眼前的女子,不是月族禁區的守夜人。
她是僅存的月神?怎會……
難道她所說的話,是真的?
楚祥好不容易盼來了驚喜,卻沒想到如大廈傾塌般的打擊來得如此之快。
被扼喉的楚南音,難以開口說話,滿面痛苦之色。
神魔之火觸碰肌膚便帶起疼痛。
“閣下!”
楚云城大喊,“豈可如此!”
楚月側眸看去,即將拔出兵器的楚云城一陣心驚。
“她毀我明月簡,害我開智之靈,是她作惡多端,是你楚云城教子無方,是爾等大楚,上梁不正下梁歪,還妄想攀附月族之力從而建高樓,怎不想爾等豬狗不如的宵小之輩,配是不配!”
字字擲地有聲鏗鏘有力,宛若雷霆炸開讓無數人都聚集起了精神。
這會兒,不僅僅是大楚的皇宮,乃至于是這座皇城,更多的人都聽得明明白白。
楚月攥著楚南音的手未曾送開,腳掌踏地,神魔之火匯聚成背后的金紅羽翼,剎那便掠過長空直奔云霄只在身后的所過之處留下了虛晃如泡沫般的殘影!
大楚的公主在她手里如砧板上的魚肉般掙扎。
楚月猩紅著雙眼。
她未曾憤怒當年挖瞳拋棄無間地獄,只恨楚南音以這樣的方式對待明月簡!
師姐未曾醒來,她早已暗暗發誓,要代師姐守好這月族,只等月族重歸之日。
楚南音怎麼敢的!
下方,風煙四起,戰意無窮如驚濤千層浪拍岸。
楚祥袖口如風箭無數,勁十足,端的是殺人之心。
楚云城勃然大怒施展口訣,滾滾雷霆在穹頂之下匯聚成海遮了傍晚的霞色。
楚世訣、楚時修幾兄弟,各立一角,開始布陣。
光霧涌動上沖天,下銜地,陣法開展覆了滿城,幾兄弟便如流星追月般的離弦之箭暴掠而出,拔出鋒鏑之氣叫人膽寒的兵刃,以滔天之怒和殺沖向了楚月。
“楚衛,聽吾號令,殺之!”楚祥大怒。
無數危險,直奔楚月而去。
從九霄穹頂天,到萬萬里無邊沿的地。
大楚皇室三萬箭,射向了楚月。
陣法、兵刃、法術,無不是凝結一氣,恨不得撕裂同一人。
大風起兮,云飛揚。
那紅裙在風中搖曳炫在似如末世的天穹之下。
危險在即,她巍然不動如屹立萬年的高山俯瞰這人世。
鮮艷的紅如勝利的旗幟。
臉上戴的惡鬼面具叫人發憷的同時又有種探究欲。
她連看都沒看一眼,直接一手如鐵爪利刃穿進了楚南音的腹部。
月族烙印的本體,就在楚南音的腹腔,與多數人并不一樣,只因是搶掠而來的。
大楚之眾,怒火沖天。
“南音!”
楚世訣等人,滿面憂心,喊得是歇斯底里。
三萬箭矢即將穿過楚月。
楚月回眸看去,無數箭雨朝自己,如多年前臨淵無間口。
她一動不動,眸底似古井不起微瀾。
倏地!一道身影從天而降,血霧彌漫狐貍面具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