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來自于另一個時代,和這個階級森嚴男尊女卑的世界,是那樣的格格不入。
羅玲玲時常語出驚人,讓人眼前一亮。直到有一日。她說。
她來自遙遠的遠方。
顧九樓問:有多遠?
她說那是修行者,去不到的遠方。
顧九樓對羅玲玲口中的遠方,充滿了好奇,想過行萬里之路,有朝一日,去看一看那樣繁華先進,紙醉金迷的時代。
從羅玲玲偶爾的講述里,顧九樓有了模糊的概念,從荒蕪之中,建立起了一點點的輪廓。
高樓大廈林立四海,機械上天還能去往月亮的故鄉。羅玲玲還說。
這個世界,是圓的。像個麻圓。
彼時,顧九樓聞言還笑了。
他只當是海市蜃樓。
世上,怎麼會有那樣的世界呢?
“爹……”
顧家長兄欲言又止。顧九樓嘆息。
“我曾以為,我再也無顏來到她的故鄉,見她的家人了。”
顧九樓眼睛微紅,笑望著顧青綠,“你妹妹,比我這個做父親的強多了。”
顧長子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沉默。
作為顧府的少主,他清楚,父親有著滿懷愧疚的白月光。
酒過三巡,才敢提起的人。
長眠冰棺,還保持著年輕的容顏。
云都羅府,羅玲玲。……
“墮魔?”
廣場上下,從云霄,到大理石地板鋪蓋而成的平地,都被花清清的墮魔體質給吸引了去。
“花家氣運,怎堪如此,戰神之家,竟還有墮魔體,說來當真是啼笑皆非,匪夷所思。”
“有何匪夷所思的,別忘了,前不久,大炎城的上古遺址,花家就出了一個弒父的花辭玉。”
“也是,弒父都有了,墮魔又算什麼,花家,不如從前了。”
“………”
“花清清,你作為花家少主——”
北道湉湉往前踏出了一步,垂眸冷冽,淡漠地望著墮魔氣息愈發嚴重的花清清。
花清清瞳孔龜裂的紅色血線閃爍著妖冶的鱗光,黑煙源源不斷地往外冒,肅殺之氣如楚歌起。
“舉家搬遷云都,云都敬仰辭鏡辭樹兩位戰神,不勝榮幸。”
“而你,當眾墮魔,可對得起,兩位戰神?”
“墮魔者,當囚。”
“因墮魔而殺人者,當斬首懸掛城門曬成干尸,放進鎮龍道場,以儆效尤。”
“花清清,你是哪一種呢?”
北道湉湉瞇起了眼眸,“新王慘死象牙塔,你卻在外墮魔,當真是可悲。”
慘死二字,刺激到了花清清。
“吼!”
身軀里邊,似有魔獸怒吼。
她的脊背撕裂開了血肉,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響。
墮魔之翼,正以緩慢的速度生長出來。
而她在頃刻間猶如憤怒覺醒的雄獅般朝北道湉湉撲了過去。
顧青綠及時出手,凝結淡淡仙霧,快速凈化花清清。
凈化的過程,碰到墮魔之氣,使得她渾身的青筋都在蔓延黑煙從而疼痛。
顧青綠的臉色白了幾分,卻并未往后退,繼而加深自己的仙根氣力。
她低聲說:“清清,莫要墮魔。”
人一旦墮落,想要再回來,就來不及了。
花清清絲毫不聽,就想往前撲去。
蕭離、屠薇薇等人迅速掠了過來,一同攔住花清清。
“吼!吼!”
花清清體內的墮魔之氣往外狂溢。
一聲聲怒吼,非人非獸。
她徹底地失控了。
只想毀天滅地,摧殘掉全部的一切!死!死吧!都該去死!
拉著這世界上所有的人下地獄。
沒什麼善惡之分。
都該在血河里掙扎翻騰,然后一點點地溺斃,直到毫無氣息。
“吼!吼!”
“啊啊啊啊啊啊啊!”
花清清的瞳孔,變成了紫黑之色。
而這種程度的墮魔,必然是要被處以極刑的!
“清清!”花家主道:“別……”
夜罌來到花清清的面前,修長的手鉗制住了花清清的下頜。
“花清清,你有沒有想過,新王還能活著出來。”
“若她見你如此,情何以堪?”
“你有沒有想過,這九萬年,她失去了多少人。”
“她何曾墮魔?”
“她何曾向下去深淵?”
“她在一方便護一方水土和一方人,她就算是死也要保故土九萬年太平。”
“你是她莫逆之交的阿妹,別讓她為你擔心。”
“你是兩位戰神最在乎的妹妹,別忘了,你是戰神,是下界共主的妹妹!”
墮魔之氣,陡然停住了蔓延。
花清清兩眼空洞,呆呆的,像是沒有靈魂和焦距的木偶。
她訥訥地望著花清清,眼底的黑煙散去了一半,委屈到淚流滿面。
夜罌嘆了口氣,為她擦拭掉眼梢的淚痕。……
“胡了。”
花辭樹推牌,“這回,可沒炸胡。”
不得不說,打麻將,是會上癮的一件事。
戰神對此也無抵抗。
花辭樹笑吟吟地看向了楚月。
“小月,這回可沒炸胡。”
“把賬都給清了吧。”
楚月聞聲,低頭一看,嘴角猛地抽動了好幾下。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不得了的天胡。
就是一個不痛不癢的屁胡罷了,還想清賬……
“清不了。”
楚月說罷,感受到外面的動靜,懶懶地抬了下眼簾,“打不了了,得干活了。”
第2942章 再重逢,各有各的苦和難
花家戰神,微微一怔。
塔樓外的事,他們一概不知。
元神出竅,耗費了太多的精力,短時間內無法再窺探塔樓之外。
趙天罡的身影,愈發透明。
逐漸地變淡。
猶若一縷云煙。
花辭樹抿緊了唇瓣,紅著眼睛看向滿面笑容逐漸消失的趙天罡。
年少多張揚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