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眼底,燃起了光火。
若能把象牙塔連根拔起,盜走,好似是個不錯的主意。
此時,象牙塔,瑟瑟發抖了下。
世上千人敬仰有之,害怕有之,還從未有人想過順走象牙塔的………………
卻說十層往下,漸漸有所吃力。
已然到了極限。
天樞鴉弱弱地說:“主子,你若想進入最下層,我知道有一條捷徑。”
楚月瞟了他一眼,“不早說?”
天樞鴉急了,“你不是要練手?”
兩人相顧無言,默默走向捷徑之路。
乃是一個幽深的洞口。
掉下去,就能到最下層。
楚月審視了一下,心中了計較,二話不說就往下躍。
天樞鴉瞇起滿意殺意的眼睛。
這洞口固然能往下。
但最下層,才是要人命的。
“啊。”
天樞鴉尖叫了一聲。
卻見陰鴉形成繩索纏著天樞鴉的脖頸往下墜。
天樞鴉眼底絕望,心如死灰,暗道完了,完了。
然,深淵之下,卻有白茫茫的光,接住了楚月。
“砰”天樞鴉摔得臀部生疼,哀嚎叫了一陣嫉妒地看了眼楚月身下光團。
楚月起身,抬眸看去。荊棘生長。深淵如海。
兩位戰神,被荊棘貫穿,緩緩地睜開了眸子。
第2937章 象牙塔下人,十九煉獄鬼
兩雙溫柔如水,瀲滟似星的眸子,便那樣在血腥的荊棘叢里望向了楚月。
楚月抿唇,久久不語。身后。
天樞鴉揉著臀部,伸長了脖子自楚月的肩膀探出看過來,眼睛里充滿了驚奇之色。
他只知象牙塔的最下層有著讓世人膽寒的危險,光是凝視一下,就要被抽干靈魂。
哪還知竟有這般神魔之姿的人兒……
楚月內心長長地嘆了口氣。
隨即,躬身作揖,頷首道:
“花家五長老葉楚月,見過兩位戰神。”
“云都新王,下界共主。”
花辭鏡眉目如畫,溫潤似玉,聲線如山水在微風之中流動般的好聽。
“花家有長老如斯人也,乃花家之福。”花辭樹說道。
兄弟二人每說一句,臉色就會白一分。
荊棘之條,沿著骨髓深處的窟窿,摩擦著血肉,狠狠地抽動著。天樞鴉愕然。
“花家兩位戰神,不是死于祭陣,修補界面壓制嗎?”
“怎麼還活著?”
“詐尸了?”
天樞鴉往后一退,怕得很。轉念一想。
這象牙塔內,哪個不是死物,便又理直氣壯地站著,眼神里更多了些警惕和好奇。
“是活死人。”
花辭鏡苦笑了聲,“不人不鬼,非禽非獸,象牙塔下人,十九煉獄鬼。”
連他們自己都不清楚,彼此是活著,還是已然死去。
只知彼此的臟腑、骨頭,俱都被荊棘之條給控制。
楚月眼睛紅了一圈。
世上戰神,大義之人,不該遇如此險境。
“別怕,別擔心,我們不疼。”
花辭樹扯著蒼涼的笑。
楚月踏步走上前,雙手爆發出無盡的神農之力,形成了一輪新的風暴。
風暴驟然,嚇了天樞鴉老大一跳。
等反應過來,便是定睛看去,瞪圓了雙目。
“神農颶,治愈凈化之力,源自于古老的神農之族……”
他原以為,葉楚月把一身的技能都給炫完了。
哪知道,層出不窮,讓鴉的心臟有些吃不消。
“別——”
花辭樹顫聲拒絕。
花辭鏡欲言又止。
“阿兄,攔住他。”花辭樹在心底里發出清和的聲音。
“攔不住。”花辭鏡幽幽嘆息,“這世上,無人攔得住,下界來的云都新王。”
若是攔得住,她便不會來到此地。
這麼多年來,她是第一個到塔下的。
神農之力,猶若源源不斷的水澆灌干涸發裂的枯地,治愈著兩位戰神被荊棘貫穿了許多年的身軀。
然,眼下治愈亦如杯水車薪,饒是全力以赴,也是于事無補。
楚月緊咬著牙,垂起了鴉羽般的睫翼。
“抱歉,葉某無能。”
作惡者依舊在興風作浪。
大義人在塵世生不如死。
“怎是你無能?”
花辭樹抬起了手。
“刺啦,刺啦。”
動作幅度微大,使得荊棘抽動,宛若萬千螻蟻在同時啃噬花辭樹的血肉。
他的手,染著血,掌下稍稍用力,天樞鴉不受控制般,來到了花辭樹的跟前。
天樞鴉兩眼發光,驚喜心底翻涌如火山瞬間噴發。難道說。
他天樞鴉尊,一改往日咸魚之姿,終要得到了不得的傳承了?
這花辭樹戰神,莫不是透過他英俊美麗的外表,發現了無限的潛能?
而后便見,花辭樹在天樞鴉的衣裳之上擦了擦臟污的血跡,才用手去輕撫楚月的頭部,溫聲說道: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莫要,什麼事都自己扛,這天下之大,豈能都是你一人之軀來扛。”
楚月抬眸,對上兩位戰神的眼神。
像是那日傍晚倒映著落日的溪流。
襯上晚秋群山,不見蕭條,倒是沉淀著柔和。
像是夕陽親吻大地,有著佛祖般的憐憫和仁慈,還有著鋼鐵的意志,方才是一代戰神。
世上戰神少有,花家便出了兩位。
正因如此,之后的花家,難出英才。
“扛得住。”
楚月卻笑,“總要有人扛的,二位如是,我亦如是。”
若非是想要去孤身扛眾生之苦難,花家兩位戰神,何至于淪落至此。
分明都是桂花載酒白袍同游的少年郎。
應是鮮衣怒馬,風華正茂。
花家兩位戰神微微一怔,低低地笑了。是啊。今日之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