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的遭遇,不是下界的罪過,楚帝不必因此感到愧疚,背負著不屬于你的山而苦行于世。”
楚月眸光微閃。
“你照拂我的后輩,為大夏解去枷鎖桎梏九萬年的罪惡之名,你是大夏的恩人。”這是……
楚月的元神之音,近乎是帶著三分敬畏脫口而出:
“晚輩葉楚月,見過夏莎大將軍。”夏莎笑了笑。
苦澀和自嘲,一并傳遞給了楚月。
元神內的力量沉默。
似有很多年前的人,在被人遺忘的時空裂縫,以不健全的殘身,對著一片虛無落淚。
身后,是戰友的尸骨。
“擔不起將軍之名。”
“這世上的大將,哪有護不住身后家國的?”
“本將后裔,得玉京仙緣,恰逢四道傳世玉璽,都在這九霄金鑾殿上,千載難逢,天時地利,又得你之沐澤護法,使我從長眠之中,有片刻的覺醒。”
“大夏王朝,本將有一支軍隊,你執此玉璽,能得到本將生前的一切。”
“………”
楚月原地不動,神識交流。
四周之人,目光交匯。
錢康壽梗著脖子觀察了楚月半天,便疑惑地問向身旁的妻子。
“夫人,這葉楚月,莫不是被傳世玉璽的萬象之力給砸壞了腦子?”
第2883章 白發亡靈,彌留之語
錢夫人望著一臉認真的丈夫,只覺得這輩子都沒如此的無語過。不過——她眸色微凝,仔細望著那葉楚月,頓感古怪。
“傳世玉璽,波折重重,她只怕拿不住。”
錢夫人搖搖頭。
“她自是拿不住。”陸家主冷笑:“若她能拿住,那就不叫傳世玉璽了。嫂夫人,倒是生了一雙好兒女,身份尊貴之人,竟在歸墟境面前低聲下氣,左右也算是古往今來頭一遭了。”
錢夫人不語。
陸家主乘勝追擊,緊接著道:“聽說當年嫂夫人臨盆之時,錢兄選了個良辰吉時,只需嫂夫人將孩子憋在腹中忍耐一二,誒,可惜,若嫂夫人能多忍耐一時半會兒就好了,說不定光景大不相同了。”
錢康壽惱怒不已。
錢夫人從容不迫地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
而后,便見她落杯于琉璃桌前,端莊如初,雍容一笑之,淺聲道:
“陸家主說的是,不過為人之父母,知足便好,無病無災,身體健全即可。”
陸家主望向了自己的一雙女兒,陸佳人枯骨之臂垂下,血色碎肉觸目驚心。
陸媛徹底失明得。
錢夫人繼而說:“這普天之下,權貴世家也好,普通人家也罷,親人之間,一團和氣總歸是好的,稍有不慎之,若是眾叛親離,那可就貽笑大方了。”
四兩撥千斤之話,把陸家主說得啞口無言,有氣也只能藏在肚皮里發不出。
陸猛與之斷絕父子關系。
陸靑是個不中用的……
那可不就是眾叛親離了。
錢康壽兩眼放光狂熱如火,崇拜地望著怡然大方應對自如的妻子。
陸家主悻悻地不再說話,恨意卻自骨中生。
而不只是此處的高臺,四方修行者,仿若不知疲憊,精神抖擻,還在注視著那猶若青松般佇立在傳世玉璽前的葉楚月。
楚月的元神之中,神識歸于安然,心緒極其之復雜。
“楚帝。”
夏莎似是虛弱,聲音很輕,很縹緲,仿若穿梭了許多年的時光,才落在了楚月耳中。
“你可聽說過,般若功法?”般若?楚月一訥。
她只看到過般若玉簡。
便是抱枕收集的三萬六千實名玉簡,不知與夏莎女將所說,可有關系。
“本將當年,發現上古遺址時,便是有這般若功法的機緣。”
夏莎太息了聲,“只可惜,大夏國危,我沒有足夠的時間,將上古傳承給徹底的領悟,只知曉些許皮毛。”
“你與大夏有緣,與般若功法有緣。般若玉簡,便是源自于般若功法。”
“而你的身上,還有般若功法的衍生物。”
楚月頗為迷惘,卻是不知夏莎女將所說的般若功法衍生物在何處。
“白發亡靈,彌留之語。”夏莎提示。
楚月腦子里靈光一閃,驟然想起!
先前與周狂人前輩于湖畔空間交流之時,遞給了她一個冊子。
每一頁,都是通天山域的老人遺言,是留給她的話。
那個冊子,已被她妥善的存放好。
“夏將軍,可是此冊?”楚月將其取出。
夏莎聲線含著欣慰的笑,“聰明。你以傳世玉璽輔佐此般若冊來修行,日后大成之際,威力不亞于你的人皇刀法。”
般若功法,屬于諸天萬道的一種道法,尋常人等難以修行。
縱然修行,最低的基礎,都必須是通天境修行者。
但楚月有傳世玉璽在手,歸墟也可修此功法。
“傳世玉璽,聚天地功德。”
“你有功德傍身,自能得傳世玉璽之認可。”
楚月恍然大悟。換而言之。
這傳世玉璽,就是個功德容器。
思及此,楚月臉部一紅。
常言道做好事不留名,這樣一來,她豈不是要回回留名聚功德?
羞恥!太羞恥了!但——她喜歡。
“楚月。”
夏將軍的聲音,柔和了些許。
她將一個結草頭環,放在了楚月的元神空間。
“將這結草環,送給我的子孫。”
夏莎一脈,只余下夏時歡一人。
其余的大夏戰將,連子孫都沒。
因而,夏時歡真正來說不算是大夏皇室血脈,卻有郡主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