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可知,葉楚月得罪了整個上界 !她自私自利,不顧海神界,封印海域。”
“她為達目的,置上古本源的雪祖于不顧。”
“前輩!”
“她是個連親生父親都不要的棄嬰!一個無間地獄的孤兒!前輩當真不怕沾染那無邊的晦氣嗎?!!”
戰場的廝殺,每一個瞬間都有無數的皮開肉綻聲。
風帶走的血腥,染紅了仙門邊沿軟綿的云。
叆叇濃厚的血色之云。
如一座座從地獄浮現的山。
山下住著吃人的閻君。
耳邊,除卻兵器碰撞出的聲音以外,便是陸佳人近乎喊破嗓子的聲聲質問。
每一道,都好似泣血之聲。
是那麼的有理。
陸佳人的話,讓錢玉瑤等人惱怒不已。
像是一根刺,扎在了眾人的心頭。
更多的是心疼。
他們喜愛的人,是從地獄走來的。
“你所說,當真屬實?”
上古之龍陷入了片刻的困惑。
他頓在半空,直視口吐鮮血的陸佳人。
錢玉瑤等心慌了,認為上古之龍將要丟棄葉楚月。
沐藤拉弓搭弦的瞬間,嘴角扯開了嘲諷的笑意。
“自是屬實。”陸佳人咧著嘴笑。
“那——”
上古之龍嘆聲道:“更得本座喜歡了。”眾人大驚。
陸佳人瞳眸驟然一縮。一介棄嬰。
有父有母的孤兒罷,豈敢與她爭!
“去你祖宗的棄嬰。”
花清清瞪紅了眼睛。
她便見不得這群人用大楚之事來戳葉姑娘的脊梁骨。
做錯事的,沒有良心的,分明是大楚,是那狠心如蛇蝎的大楚父子。
怎麼就成了葉姑娘的錯呢?
花清清因情緒慍怒而呼吸急促。
兩手結印速度之快,劇烈加深了陣法之力。
“刺啦!”
陣法陡然破開了一道口子。
花清清的手被人鉗制。
她扭過頭,“阿兄?”
花辭玉沉著臉擺出了兄長的氣概,冷聲道:“清清,葉楚月無父無母,無親無故,她可以當個無所顧忌的瘋子,但你不行。”
“云霄金鑾殿上,界主、大炎城主、云王殿下等都睜著眼睛看著。”
“夏時歡身為罪女,不得好死,你作為花家之女,跟著葉楚月廝混幫一個罪女,豈不是要害死花家?”
花辭玉所言,是有道理的。
大夏王朝,已經不是當初的中界之主。
九萬年消逝的時光,磨滅掉了大夏王朝的生氣。
舊日的輝煌,算不得什麼成就。
只有明朝的太陽,才是真正能夠普照人間的光。
花清清陷入了沉寂,落睫猶豫著。
花辭玉勾了勾唇角。
葉楚月身邊之人,俱是不可思議之團結。
只要打開了花清清這個缺口,其他人的倒戈便會如一瀉千里之江水,且一發不可收拾。
“清清,聽阿兄的,我們才是一家人,阿兄不會怪你。”
“砰!”
花清清甩開了花辭玉的手。
“若是大哥和二哥還在,定不會如此。”
她一氣呵成說罷,直接沖上云霄,助陣葉楚月。
花辭玉滿面陰沉。
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一點殺意,浮于胸腔,赫然之時便于無人知曉處,蔓延到了花辭玉的四肢百骸。
他抬起頭,陰狠地眼睛看向了廝殺不休的戰場。
目光落定到花清清的身上,宛若看一個死人,一具冰冷的尸體。
顧青綠側眸看了眼花辭玉,眉頭緊緊地皺起。
第2842章 陣起屠龍,赤金火瞳
在風聲怒吼刀影重重的戰場,只有肉眼可見的幾人并無加入這名為貪婪的局。
除花辭玉、葉羨魚等零零散散的幾個修行者以外,便是翠微山的弟子了。
顧青綠收回了視線,仰頭看向了那一抹紅。
眸色,泛起了漣漪。如夜晚的江。似那水中月。直通心口。
顧青綠再難挪開視線。
這樣的人兒,怎會被父親丟到無間地獄。
從崖邊到無間地獄之時,那樣小的她,眼里可有對未來的惶恐?不知怎的。
顧青綠有種沖動,多希望自己能夠在那一刻出現于嬰兒的身邊,在她落于無間地獄前接住她,帶走她,讓她無憂無慮,而非一生都在殺伐只為能向上爬到楚南音出生的起點罷了。
楚南音的今日,是葉楚月九萬年都沒能攀登到的高處。
顧青綠的內心隱隱作痛——而零散旁觀的零星幾人之中。
有一人,赤著雙足,鮮血淋漓布滿了痕跡。
他戴著面具和垂簾的紗帽,披著的外袍很長,裹住了身體。
紗帽下的臉,有著一塊猙獰的血色刀疤。
他兩眼擔憂地望著楚月,嘴唇一張一合誦讀著晦澀的經書,企圖能在無形中為葉楚月助力。
楚凌眸光復雜,眼睛通紅。
自打他遇見小月。
這位想象中應當溫柔如水似暖風的妹妹,總是活在一場場鮮血淋漓的戰斗里無怨無悔。
她封印海域,鎮守下界,護大夏王朝,也護星云宗。她總是如此。守護著旁人。
忘了自己身上密密麻麻成百上千到的見骨之傷。她不溫柔。
也沒有乖巧聽話。
卻讓楚凌,想要用一生來入佛門,誦佛經,渡她余生之苦厄,化解前路迷茫的瘴!
“叮——”
云都云子君,玉指撥動著琴弦,彈奏出天籟之音。
時而殺音斬向葉楚月、許予等。
時而柔聲如清風,既為陸佳人治愈傷痕,并且卸掉了周邊人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