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冰凍住了對方的陣法。
而后又在挑挑揀揀,丟出了個祝火陣。
丟完,眨了眨眼睛,驚訝道: “完了,丟錯了,這是用來對付毒獸的陣法,玉瑤姑娘乃是人,非毒獸,不能這般用。”
她對著被禁錮的錢玉瑤咧開了嘴角,笑得童叟無欺,“錢姑娘,莫要介意,初次用這陣法,難免用錯了。”
錢玉瑤的整張臉都黑了下去。
圍觀者一臉茫然。
陣法比試,還帶這樣的……?
用別人的陣法去比試?
錢玉瑤更沒想到,葉楚月厚顏無恥,敢當眾用旁人的陣法。
最該死的是,她還奈何不了葉楚月。
只因事先并未說好規則。
葉楚月笑了笑,又開始翻找陣法。
中途,還輕蹙了蹙眉,“陣法太多,也是一件苦惱的事呢。”
錢玉瑤的臉色極差。
陸青大怒,“葉楚月,作為修行者,你的武德何在?”
楚月隨手丟出了個百蟻陣。
不知怎的,那陣法打到了陸青身上去。
陸青慘叫出聲。
陣法涌動,鉆入體內,在骨血深處暢游,如一只只不可計數的毒蟻,啃噬著他的血肉。
從五臟六腑和流動的鮮血里透露出來的癢,讓他不顧形象地用手去抓破身上的皮膚。
楚月眸光一閃,“陸青公子,抱歉,初次使用,還不太熟練,丟錯了方向。你且忍忍。”
陸青正要破口大罵,奇癢難耐的感受猶若洪水猛獸沖來。
讓他失去理智,在身上狂抓,怎麼樣都不痛快。
今日晨時精挑細選出的錦衣華服,被抓破了好多處。
破皮的鮮血,凝聚在指甲縫內。
陸青眼睛通紅,爬滿眼淚。
高臺之上,已經落座的陸家主和錢康壽望見這一幕,四周的風都冷如寒冬。
然而——既是錢玉瑤挑起來的事,作為世家之主和長輩,大庭廣眾之下,還是要有自己的身份和權威,不能隨意插手。
姬家后輩,姬白身穿玄色長袍,優雅地搖動著玉骨扇。
他頗為疑惑地看了眼無人圍剿的周狂人。
是他的錯覺嗎?
葉楚月看似在出氣,實則是將計就計,讓周狂人有喘息的機會?
他深深地端詳著葉楚月,不見半分的深沉,更無智者之氣。
更多的是魯莽。
若僅僅只有魯莽,當真能活到今時今日嗎?
姬白垂眸落睫,陷入了很長的沉思當中。
“啊啊啊啊。”
陸靑理智全無,猩紅著眼睛,在自己的身上又抓又撓,試圖在痛苦之中獲得片刻的舒暢。
“夠了,我認輸,收陣吧。”
錢玉瑤閉上眼睛,能屈能伸。
楚月打了個響指,全部的陣法收回陣法。
一道道光圈疊合,散發出了浩瀚神秘的力量。
那是屬于陣法的魅力。
陸青跌倒在地,被陸家兄妹扶著,大口大口的喘氣。
錢玉瑤失去了陣法的桎梏,失望地看向了郁九。
“郁靈師,我自小,以你為榮,想在長大后拜入你的門下,你今日之作為,卻讓人,心寒。”
她當然看得出,葉楚月拋出的每一個陣法,都是郁九辛苦凝結出的。
相當于和她對戰的人是郁九。焉能斗過?數年前——郁九曾夸贊過她,日后會成為海神界一等一的陣法師。
“葉姑娘在雷火陣受傷,險些喪命,我以新陣護她周全,乃理所當然之事。”郁九心如止水。
錢玉瑤看向楚月,冷嗤:“本源新任族長,連自己的陣法都沒有。姑娘以雪祖之陣,封印海域,雪祖不久后便隕落人間,與世長辭,榮耀和風光卻被姑娘得了去。
姑娘挖走南音公主的金瞳,可惜凡人之道,追不到仙神之氣。陣法之道,也只能借郁靈師之勢。輸給你,我心服口服。但再見之時,我定不會再吃虧。這世道,靠的是實力說話,而不是投機取巧。”
“云鬣之徒,不過如此,連自己的陣法都沒有。”
錢玉瑤固然冷傲,卻也是極為聰明的。
她三言兩語,就把雪祖之死,推到了葉楚月的身上。
想為葉楚月,埋下一個禍患無窮的種子。
他日生根發芽,茁壯成長,每一道枝條,都會成為貫穿葉楚月血肉之軀的箭矢。
錢玉瑤更知曉,師父云鬣,便可殺人誅心,以此來羞辱葉楚月。
楚月目光沉沉,不言——深海之下白骨山得公道的那日,世人便會知曉雪祖為何而死。
“我們走——”
錢玉瑤振臂一呼。
浩浩蕩蕩的人馬跟著她轉身。
楚月眸色幽冷倒映出錢玉瑤的背影。
“錢姑娘,誰跟你說,葉某,并無陣法了?”
剎那間,黑霧彌漫,天地一片墨色。
第2798章 天山孤星照墓碑,紅衣閻羅雙刀陣
一點暗黑,自蒼穹以東而至,彌漫到了整個天際。
烈火炙烤荒漠外的大地。
寰宇四方,不見日月。
唯有孤星如燈盞,綴在那高處。
周遭的圍觀者們,剎那間杵在原地。
一個個宛若石像雕塑般不得動彈。
無數雙眼睛倒映出長夜孤星之景。
卻見烈火大地的盡頭,孤星之下的漫長夜色里,佇立著一座無名的碑。
哪怕只字未寫,在場的每一個人,竟都心頭猛顫,知曉那是星云宗十長老的墓碑。
其震撼之感,難以用古書上的詞話來形容。
錢玉瑤、陸青之流腳步頓住,且都是不約而同地回眸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