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而言之。
就算大多數人知曉花家是清白的,也不愿意站出來有所仁慈。
花家安然的話,他們貪婪之錢財,天玄丹之窟窿,又要從何處去填補呢?
“葉楚月,你想要說什麼?”
“葉某想要說的是,雷刑臺的秦軸軸,大炎城秦家軍前任首領,已經承認,賭臺之局的罪魁禍首乃是藍雪姬。花辭玉,不過是出來為藍雪姬的罪行擋刀罷了。”
“………”
熱鬧喧囂的長街,幾乎在一瞬之間就已死寂一片。
眾人面面相覷,張了張嘴卻道不出話來。
陸家主左側胸膛內的心臟猛然撞動,連忙道:
“若是藍雪姬的話,秦軸軸何故先前不說?這不成立!”
“秦軸軸多年無子,他作為首領,私下使用大炎城和海神界都勒令禁止了的丹藥。”
“為此,近幾年才得一兒子,只敢養在城外風情水秀的安全之地。”
“賭臺之局,他不敢道出實情,因為藍雪姬扣下了他的孩子。”
“秦軸軸之子,乃天生的血晶之體,體內的鮮血,珍稀可貴。”
“黑甲軍首領李酬大人和萬花街、君子堂之人,找到秦軸軸之子的時候,發現這孩子身上的血,已經被抽掉了一半。至于血液的去處,無從得知。”
“關乎此事,全盤告知秦軸軸。”
“秦軸軸憤怒不已,他以為藍雪姬會善待他的孩子,作為盼子多年的父親,原用己身換孩子的平安,并不是什麼罕見之事。”
“現如今,判官府的望月大人已經抵達大炎城,將集判官府、鑒察司和黑甲軍三方之力,重新徹查賭臺之事。目前為止,與花家無關。”
楚月一口氣說完,抬步往前走去。
她走一步。
人潮洶涌便后退一步。
馬車內的花清清,蔥白如玉的手,悄然掀開了一側的珠玉簾子。
自簾子一角,睜大了水滴滴的杏眸往外看去。
楚月連走三步,緩抬眼簾與下頜,朝四方作揖,凜聲道:
“賭臺之事的罪魁禍首,不該逍遙法外,而讓戰神之家替他人蒙受不白之冤。”
“祭陣之戰神,泉下若知今朝之事,怕是血涼于黃泉之下,奈何之前。”
“葉某只盼望,事情真相大白的那日,堵過花家馬車,說過臟污之話的人,能有幾分良心,來道一聲抱歉。”
四下,鴉雀無聲。
饒是陸家主和趙伯,都已啞口無言。
心里卻慌到不行。
陸家主并未參與賭臺之事。
是秦軸軸淪為階下囚,趙鋪主死于紫陽街,祈福儀式的前夕方才知曉真相。
藍雪姬作為烈風錢莊的背后人之一,若是把烈風錢莊拉下了水。
兼管烈風錢莊的陸家,又怎麼能獨善其身?
陸家主呼吸急促,易容之下的面龐,無人看到那如同被抽干了血色般的慘白。
“陸老弟——”
趙伯扭頭,正欲說話。
卻見陸家主的身影,早已湮滅在了擁擠的人群不知何處去。
趙伯緊緊地皺著花白的眉,還盼望著藍雪姬能夠扳回一局。陸家。
在花自憐閣內被楚月撞得頭破血流的陸靑,經過一段時間的治愈,身上的重創好了不少。
無需白色軟布包扎,便能著錦衣華服,光鮮亮麗的出現在梧桐庭院。
陸靑邀請了大炎城內各大世家的青年才俊,共同來陸府梧桐院,商榷上古遺址之事。
“諸位,那葉楚月,多行不義必自斃,不得好死是遲早的事。”
陸青喝了口酒,紅著眼睛說:
“因為她,家兄陸猛不孝不仁,和父親斷絕關系,和我沒了兄弟之情。明日開啟上古遺址,還請諸位,替我揚眉吐氣。”
“一個外城來,鄉野之地的小女子罷了,何須側目?”
有面如冠玉的男子紈绔地躺在兩樹之間的秋千上,懶懶地搖著雪白干凈的玉骨扇。
第2792章 亡故之時
“姬白兄臺所言甚是。”
陸靑笑了笑,面露陰狠之色。
“她既在無上殿還有一段考察的日子,定不會讓她好過。”
“她樹敵太多,人在中界,就得罪了不少上界的人。”
“自沒有錦繡好前程,所謂未來一眼就能看到頭了。”
“今晚,大炎世家歷練在外的天才們便要回城了,屆時,怎還由她葉楚月出風頭去?”
梧桐庭院內的世家才俊,湊在一起,東說西談,宛若一支燃燒著熊熊怒焰的復仇之師。
“爹。”
陸靑瞧見父親神色匆匆歸來府中,眉開眼笑溢著光彩,搖了搖手。
父親卻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腳步飛快的速度。
不知道的,怕是還以為臀部著火了。
陸靑疑惑不已,偏頭看著父親的身影消失在了梧桐院的視野里。
一個時辰過去,梧桐院的眾人,便打算散了,卻見黑甲軍將陸家給包圍了。
“怎麼回事?”陸靑騰地站起,“李酬首領,到底是怎麼了?”
李酬面無表情,冷聲道:“陸青公子,烈風錢莊參與賭臺之事,藍雪姬、城主府二公子炎如墨,還有令父,俱與此案有關,須得徹查。明日便是上古遺址開啟之時,故而,今晚要給出交代。”
“李首領,我來陸府,只是喝茶賞花,如今也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府了。”
先前還和陸靑稱兄道弟的人,忙不迭抬手告辭。
走的時候,猶若腳底抹油般,是快到令人咂舌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