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修行者們把花家酒樓圍剿得水泄不通。
花家的馬車,剛想回酒樓,就被人群給堵了。
爛菜葉子,堅固的石頭,看也沒看就朝馬車上丟。
“還錢!花家還錢!”
“騙我等血汗錢財,天理難容。”
“還錢!”
“……”
花家二老滄桑疲憊。
花父拉住了氣勢洶洶擼起袖子就要去外面跟人拼死一戰的花清清。
鬢發半白的男人,滿面之絕望。
“花家千載之英名,終要斷送到我的手里了,我愧對花家列祖列宗啊。”
花父眼眶蓄滿了熱淚,痛心疾首到呼吸格外的艱難。
“辭鏡,辭樹,是當爹的,對不起你們,沒把老三教好。”
花父頭疼不已。
花清清擰眉,“葉楚月,不是說會幫我們渡過難關嗎?”
“她,定有她的難處。”
花母寬慰道:“她一個從下界來的孩子,又怎能做到運籌千里之外,若她不能相助,這也是花家必經的劫。花家出此逆子,當有一劫。”
話落,萎靡疲憊地嘆息了好幾聲。
馬車外,酒樓高聳入云,恢弘而氣派。
瓊城趙家的趙伯和大炎城陸家主,則喬裝打扮,混跡人群,嘖嘖贊嘆面前的一幕。
“還得是藍姑娘厲害。”
趙伯說道:“不動聲色,就讓烈風錢莊大賺了一筆。”
“雪姬小姐雖然鋃鐺入獄,但明日之輝煌和落魄,誰又說得準?不過是世事之難料罷了。”陸家主目光冷冽地望著花家馬車。
炎如墨正被大炎城主關了禁閉,上古遺址徹底開啟之日才會出現。
陸家主作為烈風錢莊的背后人之一,自然不會坐視不管,得親自來看看花家把錢財吐出來。
界主、大炎城主等對此不聞不問,不管不顧,恐怕都在對風鈴花陣有想法。
“藍姑娘雖說進囚車了,但是按照之前說的……”
趙伯瘸著腿,壓低了聲,試探性地開口。
“放心,烈風錢莊收來的天玄丹,額外有你的一成。”
陸家主道:“事成之后,當然少不了趙老兄的,畢竟這一件事,趙老兄功不可沒啊。”
烈風錢莊放出來的錢財,花家多拖一日,就要多付一天的巨額利息。
錢財到了一定的數量,就能以正義之師,逼得花家拿風鈴花陣出來還錢。
“花家牲口,不肯還錢,真該死啊,罪該萬死!”
有肌肉虬結壯實的赤膊男人,提著兩把短刀就要做那出頭之鳥,紅著眼睛沖向馬車,兩把短刀直接劈砍了下去。倏地!
強悍的精神之力,猶如高山傾塌。
輕而易舉桎梏住了男人的一雙手。
男人和圍觀者們驀地看了過去。
花父神色微凝。
卻見楚月帶著星云宗人、君子堂等,自長街的另一側而來。
“花家,老牌陣法世家,戰神之家,豈容你來羞辱。”
楚月眸色涼薄如水,聲線清冽似是淬了冰。
第2791章 血涼于黃泉之下,奈何之前
精神之力翻涌而動,穿過人群如織的熱鬧長街。
花家眾人聞言,俱都循聲望去,只看到鮮艷又熾烈的一抹紅。
陸家主和趙伯的心臟,則在頃刻間就沉了下去。
“葉楚月!”
修行者們當即反應過來,厲聲質問:
“那日紫陽街,趙鋪主死于你的面前,你目睹了一切,如今這又是要做什麼?”
“花家出了兩位戰神不假,難道家中出了戰神,就可以做盡十惡不赦之事嗎?”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花家若不賠錢,難出此街。”
沸沸揚揚的話語聲,交織在了一處,聽起來高昂憤懣又有節奏感。
楚月淡漠如初,神色泰然,眸光清冽地掃視了一圈。
游走過陸家主和趙伯身上的時候,稍稍一頓。
兩人心下微凝,頗為做賊心虛,腦袋直冒冷汗。
楚月收回視線,帶著人邁開修長的腿,踏步走到了花家馬車的前方,隔著精致的珠玉簾,作揖問道:“花家前輩,可有遭受驚嚇?”
“姑娘放心,我等無恙事。”
“那便好。”
楚月淺淺一笑。
她并未讓秦軸軸立刻揭露出藍雪姬,目的也是為了引蛇出洞。
如若藍雪姬的背后,有實力高強者出謀劃策,目的直指風鈴花陣。
那麼,定會殺人滅口下黑手,為了一勞永逸,永絕后患,定要秦軸軸死于牢內。
奈何楚月的人和黑甲軍首領李酬幫忙守株待兔很久,都沒見背后之人出手。
“葉楚月,眾目睽睽之下,青天白日里,你如此偏袒花家,不顧無辜平民之死活,是何居心?!”
有個背著重劍的中年女子,雙目凌厲,氣勢十足,沉聲喝問。
楚月回過頭來,冷淡地道:“趙鋪主用生命拿出的證據,是指證藍雪姬的,而不是花家的,花辭玉所說的話,能夠作為花家的證詞嗎?無辜平民之死活自然要顧全,但戰神世家,生來就要流血從而不得好死嗎?”
花家跟來的陣法師,心中頗為動容。
花辭鏡、花辭樹兩位還活著的時候,花家如日中天,何人敢欺。
以身祭陣,亡于界面壓制,花家得到兩個戰神稱號和功勛的那段時日,確實遭受尊敬。
然,久而久之,消耗過往底蘊,再無人才,就只會如同盛放的花兒在寒冬逐步凋零。
進入大炎城的日子,是花家最難熬的。
近乎無人相信花家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