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隨時隨地都伺候在藍雪姬的身側,只為添上那一杯八分熱的熱酒。
紫陽街的酒樓高處,雅座之中,界主自窗臺往下看,飲了口香茗,嘆道:
“如今的修行者,當真是狂熱。賭,是萬萬不行的。”不多時。
隨從走進雅座,躬身道:“界主,押好了,一百萬天玄丹,押葉楚月無。”
界主訕訕一笑,“小賭怡情,小賭怡情……”
他會從界天宮來到此處,則是因為那日的雷火陣太危險。
吞噬掉虞牽星后,他作為父親,立即趕來大炎城。
抵達城內,才知虛驚一場,便尋思著勞逸結合,自在的游山玩水一番,也是極好的。
“對了。”
界主再道:“昨日渺兒傳信,說是認了師父,你去查查,可是那位仙人,來了大炎城。”
“是。”
隨從頷首離去。
界主摸了摸下巴,露出了寬慰的笑容,便用心注視著藍水晶。
他是個賢明的界主,界天宮國庫的錢財與天材地寶,他從來不會占為己有。
當下積蓄,只有那一百萬天玄丹,是他私下攢了好多年的。……大炎城。陸家。
與外面的熱鬧不同,陸家一派森冷肅穆之景。
“啪!”
陸家主一巴掌打在了陸猛的臉上。
陸猛纏著軟布的臉,瞬間狂涌出鮮血。
他低著頭一言不發。
“混賬!你這個蠢貨!那麼多的錢財,你就拿去打水漂了?你還要給葉楚月壯勢,葉楚月把陸青傷害成那個樣子,你胳膊肘往外拐?到底誰才是你的親人?”
陸家主氣到胸膛如峰巒波濤,一下一下地起伏而動著。
“爹,我后面去秦家軍查過了,是陸青要去花自憐閣騙錢的,還欺負老人,怪不得葉楚月。
而且這些年來,秦家軍壓榨剝削花自憐閣的鋪主們,那些人都很可憐的。”陸猛弱弱地說:“爹,兒子覺得,陸青還是另謀差事為好,秦家軍,不是好軍。”
他天生有些懼怕這位父親。他清楚。
因為生得健碩,面貌略差,不如陸青英俊,自小父親就喜歡陸青多些。
非但如此,就連他年幼時心悅的姑娘,都對陸青芳心暗許。
他哪哪都不如陸青,唯有武道天賦,勝過陸青。
再加上他性子不好,兇神惡煞,男子也好,女子也罷,多是厭惡他,或者害怕他。
只有君子堂的兄弟們,把他當大哥。直到那日——他滿身殺氣,企圖為陸青一雪前恥。
那如天神般的女子,有著姣好的容貌,對他伸出了手。
是他從未見過的溫柔和清澈。
“爹……”
“啪!”
陸家主又一巴掌打了過來,“你剩下的琴,我全給燒了,好好的反省下吧,否則你永遠都是這麼魯莽,不知悔改,更不知哪日會給我陸家帶來滅頂之災。”
“可都是君子堂的錢,我并未用到陸家的錢財,爹為何要訓斥于我,就因為我生得不夠清俊好看嗎?”陸猛反問,字字都是他壓抑多年一朝爆發的傷心,“我喜歡葉楚月,非男女之情的喜歡,我喜歡她的仗義,她的坦然,便遏制不住,想和她成為同伴,何錯之有?”
陸家主失望地搖頭,“她得罪了上界,還與對她好的本源一族撕破了臉,你還不懂嗎?”
“那又如何?”
陸猛反問:“讓我感動和欽佩的朋友,是她這個人,與她的樹敵,與她的靠臺,皆無關系。”
兒子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樣子,叫陸家主腦袋生疼,太陽穴狂跳。
他揉了揉眉心,發怒道:“她一個連歸墟丹都沒有的人,你為了她頂撞為父損失君子堂所有的錢財,陸猛啊陸猛,你當真是昏了頭。若上界之尊想要對付她,為了保全葉家,我也不得不和你斷絕父子關系了。”
陸猛眼睛通紅。他要父親。
也想要這份情誼。
陸家主負手而立在堂內中央,冷嗤了聲。
屋外腳步匆匆。
陸府的管事快速前來。
因跑得過快,還被門檻給絆了一下,險些摔倒。
“何事?”
陸家主不茍言笑,神情冷峻威儀不減的問道。
“無上殿那邊,出結果了。”管事氣喘吁吁,“葉,葉楚月……”
“沒能登記成功?”陸家主笑了笑。
陸猛騰地站起,焦急不已。
這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恐會把葉楚月壓得喘不過氣來。
如此關鍵的時刻,他定要陪在楚姐的身邊共同面對才是。
管事忙道:“葉楚月,以一千枚歸墟丹的資格,登記在冊。她是歸墟之簿歷史上,第一位擁有千枚歸墟丹的修行者,也是第一位……沒有星體卻能登記的修行者。”
陸家主的面色僵住,似是不可置信般,皺著眉的時候還緩緩地眨了下眼睛,那迷茫的姿態,仿佛以為自己聽錯了。
“一千歸墟丹?”
陸猛瞪大了眼睛,“這可當真?”
“剛得到的消息。府邸管事說。
陸家主神情變幻莫測,震驚之色寫在面上,對葉楚月此人,充滿了好奇。
化腐朽為神奇的奇人。
若非怕連累陸家,他便不會阻攔陸猛結交這樣的朋友。
卻說主樓廣場,四座皆驚。
第2747章 石獅長嘯,丹印滿天
無數雙瞪大到滾圓的眼睛,錯愕地看向了快速翻頁的歸墟之簿。
“唰。”
“唰。”
“唰。”
“……”
沙沙作響之聲,傳遍了主樓廣場。
更通過藍水晶,傳到了人滿為患的紫陽街。
歸墟之簿,不停地翻動,足足翻了一千頁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