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廚房?
一個可以隨身攜帶,與他遠走高飛的廚房。……
藍雪姬騰地站起,怒視雷火陣上的鎮邪鏡。
身旁的未婚夫也惱羞成怒般。
“這許予的執念,比那屠薇薇的鍋還要可笑!”
四周圍觀者們也是紛紛討論,匪夷所思。
這人聲鼎沸無法理解的是,他的執念,是在人生中短暫的交匯里,把葉師妹照顧好。情愛已釋然。權欲不入心。
歸于寧靜后,燒菜做飯,便是他的執念。
這會兒,四下里,登時響起了好一片聲:
“這星云宗,難道是吃不飽飯嗎?”
“星云宗的弟子,就不能有正常的執念,譬如皇圖霸業,譬如修行稱王……怎麼不是鍋就是廚房?”
“兩位兄臺,實不相瞞,那左天猛宗主吝嗇得很,從前為他建在星云宗建佛堂,半夜都要來敲門講價。”
“………”
遠在楚猛書齋繪聲繪色講述自己如何教導有方的左天猛,冷不丁打了個噴嚏,旋即茫然地看看四周。
左天猛施施然地摸了摸鼻子。
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對自己念念不忘,魂牽夢繞。
第2700章 孤墳城郊外天霾雨紛紛,國破山河在桑梓埋忠骨
屠薇薇和許予的鎮邪鏡,讓圍觀者們不忍直視,好在很快就是第三人了。
雷霆轟于蕭離的身上,執念陰暗雙雙從鎮邪鏡內倒映出來。
合二為一是一座墳。
孤墳城郊外,天霾雨紛紛。
“墳?”
尤京華兩手環胸,唇邊蔓開了笑。
四周眾人,如見晦氣之鬼神,俱都流露出厭惡之色,不自覺地往后退了幾步再細細去端詳那一座陰森的墳。倏地。
鎮邪鏡倒映出下陸帝域,諸侯神武,蕭家大哥千里奔襲到楚月和蕭離的面前。
“吾國,危矣。”
顫顫然的四個字蕩開,隨即被墳墓之景覆蓋。
墳前漸漸聚集了許多人。
正是楚月蕭離她們,在墳前悲痛隱忍而行禮。
國破山河在,桑梓埋忠骨。……
“啊……這……”
無上殿外的人群,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適才的晦氣和對鬼神恐懼,化作了一種欽佩。山高路遠。
而不論在哪個地方,都由衷地欽佩滿腔赤誠視死如歸的戰士。
尤京華眉頭緊緊地皺起。他不懂。
在下陸那種貧瘠荒涼的地方,也會擁有炙熱的靈魂嗎?
鎮邪鏡內,蕭離楚月等人的身影半透明般,漸漸如風散去。
便剩下一位憔悴又斷臂的中年男人,穿著殘破的甲胄,提著一壺酒,眼含熱淚陪的墳墓,道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
“這位,是墳中戰士的父親。”
有人驚道:“蕭姑娘竟有此等悲痛之經歷,活著的父親和亡故的兄長,便是她的執念。”
部分人收起了笑,表情凝重,肅然起敬中光影退散,只見鎮邪鏡內逐漸地出現了星云宗四長的執念。
藍雪姬半瞇起眼睛,一顆心倏然提了起來,直勾勾地盯著鎮邪鏡看。
縱是在強力遏制住自己沸騰翻涌的情緒,卻還是被坐在對面的男子給捕捉到了那稍縱即逝的緊張。
男子垂下了黯淡的眸。
失望之際,心口隱隱作痛相連指尖。
無數雙眼睛正在等待著四長老的執念出現。
自從得知藍雪姬和他那不為人知的往事后,尤其想知道這后天形成的侏儒,有著怎樣的思想。雷火陣內——虞牽星雖是武道境地最強的,但在雷火陣前,并無任何的減緩效果。
她咬著牙,滿目血腥,疼痛感讓她難以承受。
她終是,低估了這雷火陣。
虞牽星從未在外實戰過,也沒承受過離開家人庇護后的痛苦。
一時之間,難以接受這雷火陣的淬煉。
楚月放緩了腳步,悄然嘗試用神農之力去治愈虞牽星,奈何無果,便輕輕地擰起了眉。
“虞牽星。”
四長老喊了聲。
虞牽星眼睛通紅。
“長老,你先行吧,我怕是不能往前了。”
見楚月一行人都停下來,虞牽星眸光濕潤,忽然覺得這趟出門出得值。
這是她在界天宮養尊處優一生,也體會不到的熱烈羈絆。
“誰說你不能往前了?”
四長老冷嗤一聲。
隨即取出一枚入口即化的紫紅色毒丹,放進了嘴里。
此丹名為移花丹,以自斷三根筋脈為代價,承受對方的元神苦痛。
“蠢。”
四長老暗罵了聲,“既是享清福的命,非要逞這個能跟進來自討苦吃做什麼,好了吧,走不動了吧。”
在凌寒山上朝夕相處了一些日子,四長老有腦子,看得出虞牽星是哪家權貴的掌上明珠,空有一腔熱忱,卻不知現實之險惡。
靠著熱血去闖蕩江湖的小年輕,可要不得。
而且,虞牽星顯然不愿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不管是還沒走幾步雷火陣就出局,亦或者是被看出心中執念,都是不好的事。
他有移花丹作為后手,方才會眼睜睜地看著虞牽星踏入局中圖個熱鬧和氛圍。
“長老!”
虞牽星愣住,“你這是做什麼?”
“走了。”
四長老冷著一張臉,下意識想要去拉住她的手往前走。
伸到一半,凝滯于半空。
猶豫少頃,深知于禮不合,方才在中途改了方向,去隔著袖衫握住虞牽星的腕部。
“刺啦。”
“刺啦。”
“……”
距離他最近的虞牽星,能夠清晰地聽到,斷裂四長老體內筋脈斷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