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救贖每一個有可能的良善者。
四長老儼然覺得如此珍貴密度極純的清瑩丹不該浪費在自己的身上,但見楚月的眼神逐漸發沉,怒上眉心。
那隨時提刀砍人剁碎喂狗的姿態,讓四長老二話不說,拿起丹藥放進嘴里,一口就利索地吞了。
“咳咳咳咳……”四長老掐著脖子險些被滾圓的丹藥嗆死。
見此一幕,楚月的臉都黑了下去。
四長老生生地咽完了丹藥,便哀怨地看向了楚月,“吃完了,你看,還是沒用吧。”
楚月卻是眸光微凝,怔怔地望著四長老的面龐,漸漸涌起了喜色。
四長老摸了摸臉,疑惑地問:“更英俊了?”
楚月卻是驟然揮動袖袍,精神之力猶若強勁的風席卷而出,將雷云飛舟堂屋明少俠手中的鏡子給取走了。
“???”明少俠兩眼迷茫。
楚月握著鏡子對準了四長老的面龐。
四長老懶懶地看了過去,眼神卻是定住。
他眼睛四周的煙熏,竟已全部散去。
好一張唇紅齒白的小寶臉。
“小楚?”他睜大了泛紅的眸。
楚月微微一笑,“看來,是有用的。”
經過十萬陰鴉自強不息見者落淚聞者感動地跑圈方式,一日十二個時辰,她的精神力,隨時隨地都在增強。
假以時日,必能讓四長老煥然一新,恢復到他本來的模樣。
“師父!”
虞牽星匆匆而來。
瞥見四長老的時候,驀地怔住。
小少年臉龐白凈,還有些圓潤。
曾經的煙熏毒氣往四周擴散,就連眼白部分都變得有些暗灰調,導致整張臉給人面露兇光的錯覺。
如今奶白軟萌的,像是精雕玉琢的小水晶,又如軟綿綿的奶豆腐,讓人心花怒放,愛不釋手,靈魂都跟著酥軟。
虞牽星一把捏住了四長老臉上的肉往外拽。
“好可愛的小東西,哪里來的?怎麼還偷穿我們長老的衣服”
四長老吃痛地倒吸了涼氣,咬著牙瞪圓了眼睛怒視虞牽星。
“虞牽星!放肆!你放肆!”
四長老惱得想揍人,才伸出手卻又放下。
轉而拿了一把毒粉,卻又有些不舍得。
只能繼續瞪她。
“長老?”
虞牽星趕忙松開了手,詫異不已,仔仔細細地望了半晌,才發現當真是四長老。
四長老的臉上都是虞牽星留下的深紅指甲印,疼得他揉了揉臉,復又瞪向虞牽星。事實證明。
這姑娘,怕是真的腦子不好。
四長老又在小鏡子上看了幾眼自己。
只覺得陡然間就沒了長老氣勢。
像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
他一溜煙就不見了,翻箱倒柜了好久,找到一些黑墨石給磨成了粉,按照以前的模樣,涂抹在了眉眼上下,方才看著順眼了。
楚月則隨手一丟,用精神之力把鏡子完好無損地送回到了明少俠的掌心。
“師父。”虞牽星剛開口,就被楚月打斷。
“牽星姑娘的實力在我之上,這聲師父,擔當不起,你我若是有緣,可以做朋友,但是作為師徒,卻無緣。”
認了徒弟,就得教點真本事。
她用神農之力加本源之氣,都勘測不到虞牽星的真實境地。
那便只有一個可能——在她之上。
她看得出來,虞牽星身份尊貴,家世顯赫,或許是云都、臨淵城出身,乃至于是更高。若認下這個便宜徒弟,于她而言,會拉來一大助力。
但行兵布陣可用險招,執棋無定數多有利用之說。
她不愿師徒的開頭,是別有用心利用。師徒。
應當是這世上最真摯美好的感情之一。
皎皎如霽月,長明暗夜間。
虞牽星目光黯淡了幾分。
她低垂下頭,抿著唇一言不發,纖長的睫翼輕遮住了泛紅的眸。
固然有無上宗師境為師,但那都不是她打心底里喜愛的師父。
她從未有過境地偏見,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武道之事,顯赫落魄,說到底不過是風水輪流轉。
以她的天賦,無需那些個白胡子老頭,也能突破到今日境地。
但她從未實戰訓練過,父兄皆不讓,只因擔心她。
哪怕身上隨便扯開了一道微不可見的口子,父兄都無比的擔心,按捺她仗劍天涯的心,逼迫在榻休養生息。可以說——她雖是和藍雪姬相同的小宗師境,但底層實力遠遠不如藍雪姬。
她從未戰斗過。
她想發揮出自己的價值。
楚月看她沉悶的樣子,欲言又止了好半天,輕嘆,出聲解釋:
“我的意思是說,當我能耐足夠大到能與之匹配的時候,再認也不遲。”
虞牽星驀地抬眸,“當真?”
“當真,葉某從不說假話。”
虞牽星眼底匯聚璀璨的光,似要從眸子里溢出來。
空間內看話本的軒轅修、吃雞腿的朱雀、打毛線的小魔王聽到這話,無不是嘴角狂抽風中凌亂,對這廝睜眼說瞎眼的無語達到了鼎沸的狀態。
正在揮灑熱汗精疲力盡卻不敢停的十萬陰鴉聞聲,俱是發出了萬分不理解的尖聲哀鳴。
若是見識到了它們的慘狀,恐怕就不敢拜這個師父。
虞牽星心情大好,踏步去找了四長老。
楚月立于雷云飛舟,半垂著眸子往下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