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
竟不知該說帝域的生命力之強悍,還是運氣好。
“今朝有葉楚帝封印海域,九萬年前,為何楚南音突破而無人傷亡呢,這是個問題。”
周云打了個響指,斜睨了眼一同而來的第七執法隊員,“乾坤陰陽兩不誤,一目窺測天下事,去取乾陽天下道法盤來。”
“是。”
執法隊員點了點頭。
而后,把乾陽天下道法盤取來。
古色古香的架子,置放于空。
架上放置著乾陽道法盤。
周云拿出執法令牌,宛若秘鑰般將乾陽道法打開。
又看了眼楚月。
“葉楚帝,可否借一滴血?得是帝域人的血,才能窺測當年事。”
“周隊長,這怕是不行。”
燕白楊道:“葉楚月不是下陸人,她應當是上界的孩子。”
“不了。”
楚月赫然踏出一步。
“葉某帝域五部,凌天神武人士。”
“家父家母,都是土生土長的帝域之人。”
“葉某的身上,流著下陸故土最純凈的鮮血。”
第2611章 黎明破曉前,她親吻著愛人的額角
此話一出,叫人沸騰又嘩然。
“難道說——”
無極老祖震撼,“她從無到有的今天,只用了二十載?”
九萬年的努力有了今朝的成績原就匪夷所思。
而今,這九萬年收縮到了二十載。
又何止是匪夷所思四個字能夠形容的天賦與奇跡?
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
眾人猛地倒抽冷氣,胸口起伏。
“這,怎麼可能呢?”
龍宗瀚喃喃自語。
其子龍珩咽了咽口水。
龍遙眉頭緊皺,“時至今日之成就,不過短短二十年?騙人的吧?”
左右她是不信的。
大楚眾人面面相覷,俱都不相信這番話,只覺得明月是為了讓他們丟臉罷了,因而不肯承認大楚女兒的身份。
楚世訣眉頭緊蹙若一個明顯深刻的“川”字。
在他們的設想里。
明月得知自己的身份,應當欣喜若狂,眼巴巴死乞白賴地湊上來。
卻不曾想,大楚公主的血脈和尊貴,她不僅不屑一顧,還棄之如草芥,相當的嫌棄,像是對待垃圾。
楚云城諱莫如深的眼眸,自始至終都落在楚月的身上。不知為何。
聽到楚月說到家父家母卻不是自己相關的時候,心臟便像是裂開了一道口子,瞬間便如蛛網般蔓延,疼痛感燒心灼肺,鋼刀刺骨,連帶著眼睛一圈都涌起了刺目的紅,雙手死死地攥緊,咬著牙關。
這一刻,名為嫉妒的火焰,焚燒楚云城的臟腑和骨髓。
卻見墓碑旁邊的楚月,走到了乾陽道法盤上。
精神之力化作鋒銳的利刃,割破了掌心的皮肉。
鮮血沿著皮肉往下流淌,滴落在道法盤。倏然間。
道法盤大綻血光。
穿云之金芒,炫目暴掠而至。
九萬年前的場景,倒映出來。
楚南音金瞳泣血。
楚云城發覺另一個女兒在帝域大陸,便讓楚南音來此渡劫。
他于域外虛無廣袤的蒼穹,睥睨著這座大陸,流下了兩行偽善的淚。
“莫怪為父,這是你自取的。”
“你不該活著。”
“你該聽為父的話,好好的在地獄里不得超生。”
“為什麼?不肯聽話呢?”
海域四方聽到這話的眾人,心情沉重之時,看向楚云城的眼神,充滿了怒火。
后來,楚南音于帝域突破渡生死劫。
渡劫成功的她,便和父親他們離開了帝域。
殘留的劫難,本該使得帝域大陸寸草不生。
而就在這時,一人橫空而出,是熟悉的紅衣如血。
黎明破曉前。
她親吻愛人的額角。
隨后孤身走入夜,單刀應天劫。
一人之軀,扛下本該一陸承受的劫難。
數根無生釘,扎進了她的皮肉和靈魂當中。
她的鮮血滋養大地。
她的骨頭與無數的樹木緊密相連。
她在土壤里等待死亡。
又在時間洪流里,在某一日覺醒。
乾陽道法盤里的這一幕,猛烈地刺激著眾人。
星云宗的弟子們看見這些,心疼不已。
他們只看到天驕少年嬉皮笑臉的,卻沒想到,這般陽光恣意的一個人,背后竟承受了這麼多。
她一而再,再而三,于千萬次的置身深淵救黎民于水火。
“她……”
楚世訣張大了哆嗦的嘴唇。
“她是這麼好的一個人嗎?”
她本該無情無義。
如同她對大楚的態度。
可她對下陸的子民,卻是那樣的好。
有一個瞬間,楚世訣明顯感覺到,自己甚至有些羨慕那些被明月守護的下陸人。
楚時修蹙起了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下陸與她非親非故,為何要這麼做?”他不懂。
大楚之人,都不懂。
楚云城抿緊了唇瓣。
他怎麼都沒想到,帝域的天劫,竟是自己最討厭的女兒所扛下的。
她一身的正氣和滿腔的大義,與焚世天罡魔體的壞種截然不同。
此刻,楚云城神情恍惚,堅持了九萬年的觀念,終于有所動搖,且是第一次的動搖,但當年的事實擺在眼前又不容辯駁,到底是哪里出現了問題呢?
楚云城兩眼迷茫,怎麼也猜不透。
但隨之而來的,是四周天地,密如潮水般的異樣目光。
看著他的眼神多有鄙夷。
姜君目睹道法盤里的一切,心底微瀾掀起驚濤,眼神又溫柔了幾分。
從未有這樣一個年輕的孩子,讓她如此的愛不釋手,卻又有幾分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