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將軍,她是大楚的孩子,無罪無過,你作為守護大楚的將軍,豈能對吾兒動手?”
“雪夫人,實在是抱歉。”
邢高雷兩手抱拳,微微頷首:“末將,當聽家主之命。”
話雖硬氣,看著雪挽歌的眼神,卻也有絲毫的猶豫。
在幅員遼闊的大楚,無人不尊雪夫人。
她出身北方龍族,婚后放棄了本源之道,素日里與平民打鬧成一片,幫助過許多人。
有一回,她拼命保下喊冤的邢高雷。
邢高雷問,雪夫人為何如此。她說:我非大公無私之人,相反,我有私心。
我若多做些好事,我流落在外的親人,或許就會得到老天的垂愛眷顧。
積攢陰德,總歸是好的。……
那一刻,邢高雷方才知道,對于救苦救難的大楚夫人來說。
那些在水深火熱里煎熬的苦主,是一個個行走的“陰德”數值。
如今恍然大悟。
大楚夫人所求不過女平安。
目睹一切的邢高雷,雖對葉楚月的遭遇有所同情,但無法背棄楚云城,從而倒戈雪挽歌。
為將之人,自當一片忠誠之心。
“打擾了,雪夫人,葉公子。”
他作了作揖,彎下了腰,算是行了個大禮。
雪挽歌輕嘆了聲。
設身處地著想,她能理解邢高雷的忠心耿耿。
對于邢高雷來說,會對她和小月行如此大禮,都已經做好了回到大楚接受責罰的準備。
“你盡力了。”
雪挽歌往后退出一步,雙手結印,周身洶涌著本源之氣,血液里燃起戰意。
楚南音瞇起眼睛看著這刺目的一幕,心跟著割裂般的疼。
好一會兒,唇角勾起了笑。
楚世訣將掉了出去的大氅,重新披到了楚南音的身上。
兄長們簇擁著她,共同等待著明月的死亡時刻。
“風策軍出手,唯見白骨,不見血肉。”楚時修搖著折扇說道。
然在下一個瞬間,每個大楚人眉間的自信,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沉、再消逝。
卻見展開偌大的羽翼,在濃烈的萬丈光芒中,高高地揚起了手。
光暈近乎吞噬了她的身形,叫人竭盡全力、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手里的東西去看,卻是怎麼也看不清。
“啪嗒”一聲。
少年搖開了一把折扇。
扇面,竟清晰地寫著“楚”字。
另一只手,則把玩著一方刻有同樣字形的令牌。
風策軍和楚老爺子等人,見此令牌,俱是呆若木雞,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刑主將,想清楚,爾等該聽命于何人。”
少年垂眸,懶倦又淡漠,似若君臨天下,秉統四海!
第2575章 為葉主效力,風策軍心甘情愿
邢高雷看著兵符令牌,震撼的同時,內心竟還有別樣的喜色。
他原就不想對雪挽歌和葉楚月出手,如今能夠光明正大,心安理得的站在雪挽歌這一邊,何樂而不為呢?
下一刻便見,邢高雷率領著五千風策軍颯颯作響地拱起了雙手,并單膝跪地在少年的面前,虔誠恭敬的模樣如見新主。
“末將邢高雷,率風策軍五千余人,見過葉主。”
高昂雄渾的聲音,震徹了四方天地的圍觀者,俱是面面相覷。
“令牌,怎麼會在她的那里?”
楚老爺子瞪目,呼吸一深,聲音都在不可遏制地顫動。
楚云城眉頭緊緊地皺起,雙手緩緩地攥緊成拳,凝眸如野獸銳利地盯著風策軍和將士前邊的少年看,亦有幾分不可置信。
風策軍,先聽命于兵符令牌,后忠誠于大楚之主。
只因風策軍最早的起源,是來自月族。
后來月族被滅,放在月族的兵符令牌,便也隨之消失不見了。
楚家人一直都以為兵符令牌被華山老君等蠶食月族的勢力得了去。
但時隔九萬年之久,都沒有人拿著令牌來號令風策軍。
久而久之,便以為消失在了歷史的塵埃中,甚至連大楚的人都快要忘記令牌的事了。
如今再見風策軍的兵符令牌,無不是驚詫。
楚云城沉吟片刻,便道:
“當年月族被蠶食,月族之人傾盡力氣戰到最后,據說,祖女在最后一刻同歸于盡,將月族剩下的寶物,送到了洪荒三界的角落里。”
那是,許多年前,月族祖女對這個世界最后的祝福,只盼望有緣人得之,然后在正道的海洋乘風破浪。
”她或許是偶然的機緣得到了風策軍的兵符令牌,只有如此,才能說得過去了。”
“難怪她能提前得知自己的身份,原來都是因為這個兵符令牌。”
“有了兵符令牌在手,才敢直面大楚威嚴,挑釁大楚,等到大楚派出風策軍,便能順理成章的使得風策軍倒戈,好險惡的心思。”
楚云城一番話下,咬牙切齒,憤然不已,望著少年的眸光陰翳又泛紅,近乎要扭曲。
他原認為明月是自己的女兒,總記得當年把明月丟下無間地獄的那一幕,至今都難以忘懷,因而會多加手下留情,時常心軟。
但沒想到楚明月會是這樣的一個人。
楚南音瞇起眼睛看著那手執魔鐮的少年,狠狠地咬緊了牙關,胸腔微微地起伏。
為何蒼天總賜好運于她的這個姐姐。
身在卑賤之地,都能隨著風撿到風策軍的兵符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