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歡的身體內傳來獸瞳,精神力和斧刃沖向了糾葛交織不可言說的戰場。
“葉師弟,師兄來助你一臂之力!”
許予人與劍齊飛,氣勢磅礴,不可阻擋。
“師弟莫怕。”
柳霓裳咧著嘴笑,甩出兩條紅色綢緞,想勒死楚南音。
一個又一個的星云宗弟子,明知大楚是上界之尊,明知這一戰實力懸殊,卻還是猛沖而出,要站在葉師弟的身旁,與她并肩而戰,同生共死。
這漫天的殺戮和滔天怒,只是為了要一個遲了九萬年的公道,只想要這無目蒼天開一次眼。
來到流光海域的星云宗十萬弟子,除了寥寥數人,無不是沖向了云空。
左天猛和幾位長老、陣法前輩,都像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哪怕前面是一條必死之路,他們也會陪著少年下一下這陰曹地府。
龍非煙與葉塵,都在賣力。
沖向少年的攻擊,被雪挽歌的本源之氣和楚凌的佛光經文擋住。
少年回頭看去,母親溫柔地看著她。
母親用神識輕聲細語傳音于顱腔。
“小月,我想說,日后,你便有母親了。”
“但在錯失你的九萬年里,你若擁有過母親的疼愛,那我想說,日后,你便能多一個母親了。”
“大楚不知道你的好,娘親知道,你想做什麼,去做,你不壞,這是你應當做的。”
少年緊抿著唇,眸色愈發的紅。
良久,咧著嘴笑。
“好。”
“……”
“諸尊在此,爾等休想興風作浪!”
楚云城大喝,振臂一揮下達了王的命令,“大楚風策軍,隨我應戰,斬殺這群不敬諸尊的宵小之輩!”
“末將,領命!”
此番前來海神界的風策軍,足有五千人之多,個個都是驍勇善戰的強手,且都實力高超。
主將者,刑高雷,身長九尺,形魁梧,一臂可抵三歲孩童的軀殼。
刑高雷單膝跪地,雙手抱拳的瞬間,仿佛能打碎掉空氣里的塵埃。
五千風策軍士兵都跟在邢高雷的身后,共同跪地,旋即虎虎生威站起身來,沖出高空殿宇。
“姓葉的。”
華清宗主高聲道:“我家陳野昨日在你星云宗失了禮數,今日特攜這無法無天的弟子來還禮了。”
她低低一笑,旋即帶著華清宗的歸墟、真元境弟子們沖來。
“妖獸山,白鶴洲,忘憂城,承蒙葉小友對我宗的照拂,今朝理當還個人情。”
“玄冥宗弟子。”玄冥宗主手持宗門令符道:“皆聽本宗之命,助我葉小友,討回公道!”
“宗主,我們呢?”長老湊在九幽宗主的耳邊問。
九幽宗主勾唇一笑,眼底泛起了亮光,“正愁無深交之契機,這不,來機會了。”
上回萬宗大比在妖獸山,門內弟子黎海棠不愿聽宗主之令,一意孤行導致九幽宗錯失了一次機會。
這回,他定不會錯過。
大長老看著九幽宗主欲言又止。
眼見著九幽宗主就要發出宗主之令,大長老當即勸阻道:
“宗主,定要三思而后行啊。”
九幽宗主蹙了蹙眉。
大長老急說:“雖說忘憂城和妖獸山,葉楚月一鳴驚人,但與今日之情況大有不同。”
“大楚的能人異士很多,楚南音這些人實力高超不過,光是那一個風策軍,就能把萬宗菩提都給毀了。”
“縱然葉楚月有人相助,但孤掌難鳴……宗主切莫搭上全宗之命啊。”
九幽宗主不語,仰頭望著戰場之地。
他年輕時,最愛賭博,更喜歡孤注一擲的感覺。
不到最后一刻,便不知道,是傾家蕩產,還是富貴榮華。
“人這一世,總是要賭一賭的,要相信自己的眼睛,跟著感覺去走。”
“有時,瞻前顧后,畏首畏尾,反而難成大器。”
“陳老。”
“有些人,生來就注定要成為一方天地的王,而有些人要封侯拜相。”
“修行立道,當清楚自己的命格,若是封侯拜相之人,便要追隨一個未來的天地王。”
大長老聽著九幽宗主的話,話雖然都明白,卻是難以理解。
“宗主,你又豈知,眼前少年會成為天地王?若是失敗了呢。”
“成功者,平步青云路,扶搖九萬里,只手可通天。”九幽宗主笑道:“失敗者,墳下枯骨無人祭,黃土一抔后世笑,古往今來踏道之人,心有野心壯志凌云者,無不是如此。”
大長老深深地震撼著,內心久久難以平靜。那側——黎海棠清楚九幽宗主的心思,便想要走過來攔住自家宗主。
九幽宗主卻是袖袍一揮,取出火一樣灼熱的令符,命令宗門上下:
“九幽宗諸位,請隨本宗主,助我友宗星云宗。”
說罷,便帶著弟子們直奔戰場而去。
黎海棠站在原地很久,眉頭緊緊地蹙起。
末了,還是手執兵器,沖過去。
從前在妖獸山,她作為大師姐能夠號令弟子。
但現在,當以宗主的命令為尊,縱有一身反骨,卻也不敢忤逆。
另一邊,薛開封等人見此,心中竊喜,目視楚月如看一具毫無生氣的冰冷的尸體。
戰場,劍拔弩張,風聲鶴唳。
這一刻,草木皆兵。
風策軍來時,為楚南音助威。
楚南音衣裙擺動,冷傲又陰翳,如看山下螻蟻,路邊草芥,冷睨著女扮男裝的少年郎。
陣陣殺氣,自眼底隱現。
雪挽歌一人之力,阻擋風策軍,冷視風策軍首將邢高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