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一甩袖,不顧父親和爺爺的阻止,冷笑道:
“我竟是不知,無間地獄里,竟會有心思純正之人。”
“葉楚月,我不知你用了什麼妖法,還不快把純元天罡功法還給我!”
楚南音的怒喝聲,傳遍了四處。
眾人見狀,卻都覺得莫名。
“南音!”
楚老爺子低喝,給兒子使了個眼神,便讓楚云城把楚南音拖下去。
大楚有的是辦法要葉楚月的命。
家丑之事不可宣之于眾。
豈不是讓諸天之尊看了笑話?
更別說執法隊還在,若知大楚誕下魔種還不上報,大楚都要毀于一旦。
楚云城眉頭緊皺。
南音向來是乖巧懂事,從未如此,卻被明月步步緊逼至此,實為可惡。
“南音公主今日之言,當真是天大的笑話。”
少年站了起來,目光鋒利直視云霄當中。
“當年楚云城挖走老子的金瞳給了你,如今你還妄想奪走本該屬于我的《純元天罡心法》,當真是女繼父業,一脈相承。”
這一番話,更讓流光海域四面如織的人潮都看不懂了。
葉楚月是海神界修行者,怎會與上界之尊有關系?
楚云城腳步頓住,迅速回頭,不可置信地望向了楚月。
楚老爺子和楚世訣等人,俱是縮了縮眼眸,心底翻涌起了詭異的熱浪。她竟……都知曉?
知曉這一切,未曾找過大楚任何的人。
她從不在意大楚公主的身份。
她從 不事權貴,更不愿攀附榮華。她只是她。不是楚明月。
是獨一無二葉楚月,字無憂,星云宗紫氣東來之山巔,俯瞰菩提天驕少年郎。
“葉師弟在說什麼?”柳霓裳問向許予,“我怎麼聽不懂?”
許予眼眶通紅,心疼地看著那道在海風中搖搖欲墜卻又頂天立地的身影,便輕聲道:“她的故事,終于要在青天之下了,本該如此。”
柳霓裳聽得一頭霧水,側目看向江臣,“你聽懂了嗎?”江臣搖搖頭。不僅如此。
星云宗的其余弟子和菩提萬宗的這些人,都在議論紛紛。
“葉師弟在說什麼?”段清歡問。
章瓷摸了摸下巴,“不清楚,但肯定和大楚有關,而且有一點可以肯定,大楚,不是個好東西。”
無數道目光交錯匯聚而來。
少年沿著海面前行數步,陰冷地注視著大楚,搖扇間病態地笑了兩聲。
風,吹得衣袍獵獵作響,如驚濤駭浪。
滿頭烏發隨風而起。
她的眼睛,爬滿了緋紅色。
“我啊,生在大楚,死于大楚。”
“你楚云城,在我出生的那日,奪我之金瞳,剝吾之神息,賜予她楚南音,后將我丟于無間地獄,自生自滅。”
“這九萬年,我從無間地獄墜落而下,我漂泊四海直面死亡。”
“你們一而再,再而三,恨不得食我之筋骨,飲我之髓血。”
“卑賤齷齪之人,高唱仁義道德之事。”
“楚南音!”
“這九萬年,你過的可安穩。”
“我在無間地獄注視你,你睡得可安寧?”
“殺我一人,你大楚可還有往日之風光?”
她充血發紅的眼睛,含著笑意望向高處。
眼梢有幾許淚痕。
她笑得像是個病態的瘋子。
“楚云城!”
“你怎配為人父?”
“爾等衣冠禽獸,人模狗樣者,也配來海神界傳承?”
“不是要殺了我嗎?”
“來!”
“來殺了我!”
“殺我千千萬萬回,還差這一次嗎?”
“既要當屠夫,又何必遮遮掩掩藏起自己的刀?!”
“來啊!”
轟然一聲,少年腳掌態度,飛掠高空,手中紫黑色的天驕扇,瞬間成了一把彎月性的魔鐮,背后,綻開了一雙遮天蔽日的羽翼,她紅著眼睛,流出泣血之淚珠。
幾滴血珠未曾滑落進深海,反倒像是刀刻斧鑿了般,深深地烙印在了眼梢側邊。
“爾等,生而不養,幾次追殺。”
“我葉楚月,若不屠你大楚全族,誓不為人!”
她笑著看向了大楚。
笑著,悲涼著。
天地之間,萬籟俱寂。
此等消息,叫人目瞪口呆。
海神界修行者。上界之尊。
無不是呆滯。
第2572章 因為被殺的人,從來都不是你啊
“小師弟,是楚云城的兒子?”
段清歡震驚喊道。
震驚的又何止是她一人。
柳霓裳愕然過后,翻涌起了滔天之怒:“大楚家主殺子,不配為人,忘憂城試煉,不惜鋃鐺下獄,那大楚長子楚尊還要來追殺葉師弟,若非太上長老及時出現,如今葉師弟怕是已經死無全尸了。好一個大楚,好一個楚云城,怎堪為上界大楚之家主?!”
星云宗的弟子們,俱都是同仇敵愾。
他們,忘記了身份地位的差別,只知少宗主受了天大的委屈。
云蕓眸光顫動,張了張嘴,頗為不解地看向了楚月。
如若阿兄是大楚的兒子,那還是她的阿兄嗎?
她的心,猛地一疼,但被更大的憤然所傾蓋。
楚老爺子見明月捅破了這一層窗戶紙,便也不再偽裝,負手而立,往前踏出幾步,居高臨下地俯瞰著楚月,冷笑:
“你一介卑賤之身,豈敢當我大楚的孩子,人為螻蟻,當有自知之明,你能從挽歌的腹部出來,乃是你三生有幸,又豈敢奢望太多?你與南音,是天囊之別,是云泥之差,縱然養豬養狗,都比你好。”
若非道出楚月魔體的身份會影響大楚,他恨不得立即說出,讓執法隊把葉楚月送上斷骨臺,將她一身反骨給一根根地抽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