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失望。”楚世訣哂笑,“母親為了她,和父親和離,棄我們于不顧,到頭來,只會是個荒唐的笑話。若是個了不得的人也好,若是個溫柔良善之人倒也罷了,雖很突兀,但血緣使然,我們亦能認下這個妹妹。很可惜,她一身反骨實在可惡,母親見之,定會懊悔當日和離之沖動。”
楚南音面色清冷如竹,自詡半步仙神,端著一股睥睨眾生的傲氣。
“南音,青蓮女尊的封號雖然沒了,但聽父親和爺爺說,你日后會是月族的公主,到時候,定要讓姜君為今日之決策而追悔不已。”
楚時修見妹妹悶悶不樂便安慰道。
聽聞月族,楚南音的眸底才閃起了一道光。
月族什麼都好。
只恨這個名字,帶了個晦氣的字。
她對楚明月深惡痛絕到,這段時間在大楚,有關于“月”的一切,都被她撕碎、燒毀,眼不見為凈!
“無妨。”
楚南音說罷,收回了看向星云宗的視線,緩步折身,走進了殿宇內。
星云宗,小寶在夜墨寒的懷中為其指路上了天驕山。
“在這里,能看到天驕山最美的風景。”小寶期待地問:“好看嗎?”
“好看。”男人自高山之巔欣賞宗門風景,如實回答道。
他入目所及,俱是獨屬于少年的煙火氣息。
這座宗門,這座山,吹拂過宗門和山的涼風,都是阿楚待過的地方。末了。
夜墨寒的視線,落在那一座無名碑上。
蕭離說道:“這是星云宗十長老,少宗主葉楚月和卿若水、寧夙兩位師兄的師父之墓。”
無名碑前,男人停頓良久,雖未說話,卻在默哀。
云鬣與世長辭時,他心與阿楚同悲。
那是個很好的小老頭。
也是他夜墨寒的師父。
“葉楚月!”
炎主走上天驕山,身后還提了個初十。
星云宗人都對七殺天夜尊多有恭敬,這廝卻是個百無禁忌的。
楚月按捺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回頭看去,見到初十,頗為疑惑,“初十公子怎會來此?可是憐月有什麼事?”
初十看著相當有分寸感和禮儀的少年,卻是怎麼都高興不起來,反而陰陽怪氣地問:“我還以為,我來這星云宗,葉公子會以為我是來提親的呢?”
“?”楚月折扇一凝。
即便不用轉頭看,都能想象得到刺骨的寒風從夜墨寒那邊刮來。
楚月暗嘆今日沒看黃歷,陳野、初十,一個兩個都偏偏找準今日來挑事,這不是把她放在火架上烤嗎,還是雙面來回地烤。
“初十兄這是說的哪里的話,我怎麼聽不懂。” 楚月訕訕笑了笑。
“葉公子貴人多忘事,萬宗大比上,還對在下三顧留情。”初十說道。
楚月:“…………”
她機械般扭過頭,和抱著小寶的男人互相對視。
似有冷風從遠方而來。
少年的頭皮都在發麻。
心虛的想在地上挖個禁閉室蹲了。
初十見少年絲毫不搭理自己,心里惱得很,下意識就多說了兩句。
“看來葉公子三顧留情的是姜寧姑娘。”
“…………”姜寧又是誰?
卿重霄的腦袋里,仿若有一撂問號。
“葉……”初十嘴唇一張一合又開始了碎碎念。
“閉嘴!”
話還沒說完,才一個字,就被少年忽然喝了一聲。
初十怔住,疑惑地望著楚月。
那日萬宗大比,分明不是這樣的。
“初十兄,葉某如此穩重正經之人,怎會做出三顧留情的事來,許是你記錯了,記成了昨夜的夢。”
似是為了讓初十相信,還特地挑起了兩根手指發誓,“葉某發誓,道心如磐石,感情更是專心致志,豈可朝三暮四,左一個三顧,右一個留情,萬萬使不得。葉某正經人,做不出這等事。”
初十呆呆地望著口若懸河的少年。
只覺得,與那日大比所見的少年,不是同一個人?他來星云宗,只是為了幫大荒圣主給葉楚月帶個消息。
只是見葉楚月不冷不熱的樣子,便才多說了幾句,怎知愈說愈不痛快,竟視他為洪水猛獸。
得了九道傳承,就變了。俗話說的對。
男人有錢,就會變壞。
楚月瞅著初十沉郁的樣子,都快頭疼欲裂了,暗罵自己嘴賤,那日不該輕浮。
腦海里,響起了男人的神識傳音。
“阿楚。”
楚月當即提起了精神目視前方,靜待后文。
“我很想你。”
第2566章 像詩人等待白色月光那樣想著你
“我很想你。”
像藍鯨盼望大海,大漠期冀綠洲,詩人等待白色月光那樣想。吃飯想。修煉想。朝思暮也想。……
少年睜大了眸子,旋即泛起了點點笑意。
清俊的面龐,明艷如驕陽。
像一道火墜落,在大地開出了烈焰之花兒。
小寶在男人的懷中,雖沒聽到二人的神識傳音,卻好似察覺到了不一樣的情愫。左看看楚月。
右看看夜墨寒。
晶亮如寶石的眸子,藏著大大的好奇。
他不知發生了什麼,但卻感到過年了的高興。
于是,小寶咧著嘴角露出淺淺的兩個小梨渦,笑的煞是好看。
此刻,小男娃覺得自己是天地間最幸福的小孩。
“咳……”
楚月干咳了一聲,旋即挪開了目光看向初十,問:“初十兄,大荒圣主可是有話要說。”
“嗯,有。”
初十板著一張臉,悶悶不樂道:“圣主說,無極、天鸞、萬獸三位圣主, 調動了圣宗內最強的力量,除此之外,并未知道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