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壓了嗓音,與沉下的面色截然相反的柔和道:“朕亦然。”
“唔唔唔……”
被毒啞的一眾宮婢,鬢發散亂,跪地磕頭求饒,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皇后從回憶中抽離,難以想象枕邊人如此的草菅人命。
“陛下,都是臣妾的錯,與他們無關。陛下,可否放了這些奴才?臣妾甘愿受罰。”
皇后屈膝下跪,面色發愧,纖瘦的身姿隨風微晃,孱弱動人。
“梓童當真是心善得很。”
晉殊眸中怒火中燒,沒來由的煩躁,扔下莫名的話,甩袖離去,徒留瑟縮的一堆人。
皇后慌忙起身,對跪著的婢子道了句無事,遂緊追晉殊而去。
“在想甚?”
晉殊擒住皇后的下顎上抬,凌冽的眸直直撞入那雙水光瀲滟的招子里。
“臣妾一時貪玩……”
皇后攏起秀眉,額頭起了一層薄汗。
“梓童何須為了幾條賤命便與朕生分?”
晉殊是允了皇后無需行禮,以彰顯他的寵愛。
明黃的寢衣只腰帶松落,皇后嬌軟無力的趴在他的身上,寢衣下健碩的肌理上縱橫著大大小小的傷疤,是經年累月留下的印跡。
晉殊對那段過往諱莫如深,俊美的容顏陰沉如蒙著一層霧,揮散不去。
第三章,分不清血脈的皇子
作者:宋玉悲|發布時間:04-20 22:32|字數:1041
“婢子們固然卑賤,然身有疾仍活于世,又何必無辜剝奪其茂茂生機?”
椒房殿內的婢子都有啞疾,萬般事皆難宣之于口。
晉殊只說是為了護她,才命人尋了些身有疾的婢子在跟前伺候著。
她不明內里的腌臜,待這些婢子頗為照顧。
“生來卑賤,自當如草芥,可為人肆意糟蹋。
”
晉殊攏著她的腰身,薄繭指腹捻著薄薄的背脊,說出口的話恁的薄涼。
手握權勢的人,生當睥睨蜉蝣。
他要他們開不了口,便能輕而易舉地毒啞;他要囚了晉柔嘉,縱使她是大嚴朝最嬌貴的小公主又如何,還不得乖乖的待在他的身邊。
“陛下,并非任何人都生來高貴。滄海桑田,前朝顛覆,歲月荏苒,又有誰料得到往后之事?”
應是沒了前塵記憶,皇后豁達許多,凝著狡黠的眸,一眨不眨的望向心上人。
晉殊手握滔天權勢,乃真龍天子。
早些時候,反他的迂腐書生皆酸溜是他撿了漏,才在先皇駕崩后一舉登基。
前生的漫長歲月,在冷宮默默無汲。
分不清身上血脈的野種皇子,是晉殊背負了十幾載的命運。
生母難產而亡,一縷香魂淹沒于凄清冷宮,他自幼在瞎眼老嬤嬤的照拂下殘喘茍活,吃穿用度遠不如一個太監。
玉碟上刻錄的“晉殊”二字,也不過是圣人醉了酒,得知冷宮中的妃子產下了皇子而隨意取之,酒醒后圣人便忘了他的存在。
登基為皇那日,風和日麗,晉殊懶散的端坐于龍椅上,下了幾道旨意,將妄論自己的酸腐書生誅了九族,游街斬首示眾,堵上了悠悠之口。
俊美如斯的帝皇雷霆手段,大開殺戒,懲治了斗半朝堂上的黨派,坐實了無為庸君暴君的名頭。
他看著殿外鮮血染紅的臺階,高高坐在冰冷的龍椅上,唇角微勾,無聲嗤笑。
而此刻,他的皇后,笑靨如花,與他說什麼并非生來高貴。
從未身陷泥潭深處的人,向來是能輕飄飄吐出這些話的。
嬌貴的晉柔嘉縱使失了憶,骨子里的血脈仍能引起他發自肺腑的鄙夷與厭惡。
他面色如常,心下陰郁潮生,手上的力道愈發的重了。
“陛下......輕些,疼......”
皇后一向怕疼,此刻也顧不得他在氣頭上,縮了身子往后躲。
“除此一事,梓童無甚相瞞了嗎?”
皇帝陛下轉過皇后的身子,令她趴在美人榻上,單手攏過她白玉般的頸子,唇齒相貼,染著戾氣沉聲逼問。
皇后娘娘驀地心驚,汗濕的鬢發散亂貼在額間。
晉殊見她神情閃躲,ybdj心中篤定,欲要在詐她幾分。
“臣妾,臣妾聽聞……左相大人病了。”
薄唇在她的側臉啄吻,聞言一頓。
他倒是忘了,左相那個老匹夫是他名義上的岳丈。
“梓童不必心憂,岳丈大人不過是無病呻吟,與朕演了一出戲同旁人看。”
皇后壓下心中異樣,側過頭迎合。
晉殊見著溫軟在前,不知怎的居然脫口而出:“晉柔嘉,你果真隨了你下賤的娘,放浪的得很。”
第四章 殿下在怕甚
作者:宋玉悲|發布時間:04-20 22:37|字數:1031
貴妃仗著生了一對玲瓏可愛的兒女,將后宮攪得烏煙瘴氣,多年把持著先皇的寵愛,身為貴妃但權大如皇后。
冷宮深深歲月,他不知道咒罵過此等毒婦幾回,那弒母之恨早已深入骨髓,好在他一一報復了回來。
如今身下的小毒婦跟她那惡毒的娘一模一樣,千嬌百媚的勾人,青樓頭牌怕也不及她萬分。
“陛下?”皇后側首,靈動的招子滿是不解。
晉殊神色自若,謊話張口就來:“梓童聽岔了不是?”
“可那分明不是臣妾的名字,是柔嘉公主......”
柔嘉公主是先皇最為嬌寵的女兒,與她同一日出嫁,遠赴千里之外和親。
此等事,亦是她偷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