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堅開口道：“染兒，我們來世再做父女吧，這輩子父親沒做到自己的義務。”

“之前誤會你真的很抱歉，父親是真的沒想到白如夢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我和你爺爺會說你是在靈獸山脈隕落了，死后會給你追加稱號的。”

“別怨恨我們，我們也是為了白府的未來。”

一陣風吹過，揚起了白清染紅色的裙擺。

白清染滿臉冷漠之色，仿佛完全不認識面前這兩人似的。

“哦？來世再做父女？你何時當過我的父親？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夜明珠的微弱光亮，照得白清染的臉色更加蒼白。

“取我的金瞳？也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白清染的聲音冷如寒霜，聽得人忍不住打寒顫。

“染兒，不要反抗了，爺爺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今日，你必死無疑！”

“呵，”白清染看向白峰，滿臉諷刺，“白峰，幾個月前，我給你加了五百年壽命，是我瞎了眼，今日，就讓這一切終結吧。”

白峰眉頭緊鎖，他還以為白清染是精神出了問題。

“你們不是想要我的金瞳嗎？笑話，連金瞳的作用都不知道是什麼。”

白清染的發絲隨風飄揚，眼神決絕。

“今日，就給你一個機會。”

言畢，白清染雙指劃過自己的雙眼。

唰-

霎時間，她的眼眸從濃重的黑色轉變成了金色！

“吼——”

靈獸山脈的所有靈獸開始暴動，發出陣陣低吼，在山脈上空縈繞不絕。

白峰和白正堅猛然一驚，白峰雙手微動，想要直接殺了白清染，可他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

白峰下意識看向帝墨卿，可帝墨卿卻是諷刺一笑，嘴唇微動。

他很清楚地看見，帝墨卿用唇語說了幾個字——“她，你動不得。”

白峰突然開始害怕起來，沒想到這兩人居然這麼恐怖！

他聯想起之前白如夢的事情，心底升起一陣恐懼之情。

片刻之后，白清染閉上了雙眼，再次睜開時，眼睛恢復了原本的冷漠。

“看到了嗎？這，才是金瞳的作用。”

白清染看著滿頭大汗的二人，繼續道：

“你們以為——這就結束了？”

“皇羽，圍！”

驀然！

伴隨著一聲鳳鳴，一只霸氣火紅的鳳凰盤旋在了上空。

白峰和白正堅表情一僵，難以置信地看著皇羽。

皇羽慵懶地掃視了這二人一眼，翅膀一扇，二人瞬間被一個巨大的火圈包圍了起來！

“染兒，你這是干什麼？”

白峰厲聲道。

白清染瞥了他一眼：“看不出來了嗎？”

白峰聲音渾厚，同時還夾雜著一絲怒氣：“你以為這些就能困住我？”

“你別忘了，再怎麼你也只是區區三階靈士！”

“這鳳凰與你契約之后，也抵擋不了我的一擊。”

白峰此刻也顧不得其他了，只想著白清染能醒悟過來，放他離開。

白清染的眼眸中滿是決絕之色。

“白峰，我敬你為爺爺，讓你茍活這麼長時間已是還了往日的照顧之情。”

“不管出于什麼考慮，我都已經還了你的情。”

“你難道——真的愚蠢到認為我會被你恐嚇嗎？”

白清染紅衣飄動，緩緩伸出右手來，一本厚重的書卷出現在了她的手心，古樸高貴。

那書卷上血紅的三個字，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刺入了白峰的眼中。

“生——死——簿——”

白峰表情呆滯，甚至忘了自己的處境。

“你如今本就不該存活于世，悲哀吧，你早就活在了你那好孫女白如夢的算計之中。

”

白清染字字冷漠，一點一點侵蝕著白峰的內心。

“不，依著她的性子，算計對她來說太難了，那——算計你的，會是誰呢？”

她一句漂亮的反問，讓白峰的心墻轟然崩塌。

白峰這才明白了些什麼，他很后悔，自己為什麼要來取白清染的金瞳？

都是她的孫女啊！

而且，白清染無疑是最強的那個孫女！

“染兒，這都是金瞳的作用對不對。”

片刻之后，白峰痛苦地看著白清染，渴望從她的眼神中讀到些什麼。

他還在幻想著，或許這一切都是假的呢？

“去地獄問吧。”

白清染看都沒看他一眼，翻開生死簿，為白峰的生命劃上了一個句號。

白正堅看著身旁突然倒下的白峰，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染兒，我是你父親，我是你父親啊。”

“你怎麼可以弒父？”

他拼命拍著自己的胸脯，試圖喚醒白清染的“孝心”。

白清染微微轉身，唇瓣染上了些許冷峭的弧度。

“父親？你——配——嗎？”

白正堅瘋狂后退，眼底滿是驚恐之色。

“是不是我父親，恐怕你心里很清楚，”白清染瞥了白正堅一眼，“別感動自己。”

“皇羽，動手。”

白清染輕輕一句話，便宣判了白正堅的死刑。

皇羽聽到命令，火紅的翅膀輕輕閃動，不出片刻，白正堅就被火焰吞噬殆盡。

白清染將皇羽收回神海后，直接轉身離開了此地，沒有去看他一眼。

風過無聲。

今日，也算是她與白府徹底做了一個了斷。

一切表象，終是虛無。

偽裝得再好，也總有一天會露出端倪。

來到人界的這段時間，她將兩次使用生死簿的機會，浪費在了白峰身上。

回想起這段時光，她還是會慨嘆。

人心總是會變的，但或許，從一開始，就沒那麼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