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染的身體已經撐到了極致,她逼迫自己強打起意志來。
“沒瘋,”白清染的聲音無力卻又堅定,“我不會等死,只要有一線希望,我也愿意試一試。”
白清染還在找著突破的方法,帝墨卿眸色一暗,咬牙低吟道:“白清染,你欠我的,還不清了。”
“你,要記得我。”
言畢,帝墨卿松開了白清染的手,沖出了防護罩,打算用自己的力量為白清染沖出一條路來。
“帝墨卿!”
白清染近乎嘶吼。
他一出去,渾身就被火焰包圍,火焰迅速圍成一個圈。
霎時間,所有的火焰都沖著帝墨卿而去!
整個洞穴竟恢復了平靜,連草地也迅速恢復成了原樣,只有帝墨卿周圍燃起熊熊烈火。
來不及多想,白清染再次加大了生靈之力的力量,打算直接沖進那個火球之間。
就算知道帝墨卿兇多吉少,她也還是想要一試。
可還沒等她靠近那個火球,便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反彈了回來!
她的身體急速下墜,最終狠狠摔在了那片草地上。
“不要——”
她緩緩抬起手來,聲音沙啞至極,低綿卻又充滿了極大的悲情。
“滴答。”
淚水掉落的聲音在這空曠的環境中極為明顯。
白清染捂著自己的胸口,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方才透支的生靈之力,這具身體根本承受不住。
她和帝墨卿不過才認識幾個月,怎麼就這麼痛呢?
白清染看著那道火球漸漸縮小,心沉入了海底,她低下頭來,發絲垂落,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回想起帝墨卿跟她說的那句話。
“白清染,你欠我的,還不清了。”
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在乎帝墨卿了。
或是在那日午后,恰逢陽光灑落,他一襲白衣,渾身鍍著一層柔和的光;或是那夜月明,他伸出手來,孩子般的讓她牽著。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那些回憶只存在記憶里了。
不知不覺間,白清染眼角已然浸濕,突然有一只手輕柔地為她拂去了眼淚!
白清染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來,那抹身影讓她驚喜萬分。
“帝墨卿?”
白清染叫得小心翼翼。
帝墨卿富有磁性的聲音傳來:“小染兒這是在我哭泣?”
白清染伸出手來,拽了拽他的發絲。
“你,還活著?”
帝墨卿揉了揉她的頭,語氣寵溺道:
“難道小染兒還想看著我死?”
白清染看著早已恢復平靜空無一物的洞穴,迷茫地看著他:“幽無燼火可焚燒一切,莫非——那不是幽無燼火?”
帝墨卿展眉微笑,單手微張,一抹跳動的火焰便出現在他的手心之中。
“這?”
白清染難以置信地看著帝墨卿。
帝墨卿嘴角含笑:“我也沒想到,這幽無燼火竟全都鉆到了我身體中,認我為主了。”
他剛打算給白清染展示一下,但眸色一暗,突然想到了什麼。
他可不想暴露自己已經恢復實力的事實,那樣的話就不能呆在她身邊了。
白清染看著他,露出狐疑之色。
方才他似乎幫她擦了眼淚?還摸了摸她的頭?
估摸著日子,帝墨卿的眼睛早該好了。
白清染一把扯下他眼前的白綾,那雙紫眸笑意盈盈,明媚動人。
帝墨卿動作頓了一下。
糟了,方才表現得太過于明顯了。
“眼睛好了?”
帝墨卿還想掙扎一下,他像往常一樣胡亂地抓住白清染的手,眼角聳拉。
“還沒,方才只是憑感覺。”
白清染雙眸微瞇,直直盯著他:“哦?是嗎?”
說罷,白清染拿出上次煉制的那瓶可以改變瞳色的藥水,故意在帝墨卿眼前晃了晃。
“既然沒好,不如我們試試以毒攻毒?說不準這一大瓶下去,你的眼睛就好起來了呢。”
白清染嘴角掛著一抹壞笑,帝墨卿感覺后背發涼。
這小染兒,肯定發現他是裝的了。
“嘶,現在好了,可能是被火焰熏好的吧。”
帝墨卿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白清染簡直要為他鼓掌叫絕了,這麼完美的理由,她差點就信了。
“手松開。”
白清染拿出師父之前給她的丹藥,吞下去了兩顆。
丹藥入口,她頓覺一陣舒暢。
帝墨卿眼底閃過一絲心疼。
“手松開。”白清染的聲音還是那麼有氣無力。
帝墨卿調整了一下情緒,拉著白清染的一只手,身體一軟,借勢倒在了她的懷里。
“我,沒有靈力,有點難受。”
白清染本想推開他,但聽到這話,看了看他蒼白的臉色,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
帝墨卿黑袍下的另一只手伸出兩指,一道靈力便悄無聲息地進入了白清染的體內,輕柔而治愈。
白清染感覺自己的身體好了不少,臉色也漸漸恢復了過來。
她還以為是吃下去的丹藥的作用,根本沒有察覺到這是帝墨卿的功勞。
帝墨卿柔弱地倒在白清染懷中,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你好點沒,好點我帶你離開。”
片刻之后,白清染的聲音在帝墨卿耳畔響起。
“嗯。”
帝墨卿的聲音軟綿綿的,一個延長的尾音,頗具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
若不是知道帝墨卿是魔,白清染差點都要以為他是狐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