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硯面上帶笑,“叔叔希望什麼時候?”
沈國爵爽朗一笑,禿頭閃著亮光,“那自然是越快越好。你爸也想抱孫子了,是吧,老秦?”
秦望寧放下茶盞,“是啊。”
秦耀龍被捕后,吳芳成日里一哭二鬧三上吊,把秦望寧折騰得不輕,整個人消瘦不少,說話也沒了往日的中氣。
老太太在廚房里看著傭人做菜,剛出來就聽見他們在議論大孫子的婚事。
“明天叫安喬到家里吃飯。”她在秦硯旁邊坐下。
礙于沈國爵在場,他還是得裝一裝,“好。”
“結了婚可得收心了,你身邊鶯鶯燕燕太多了。。”沈國爵砸著嘴,語氣意味深長。
秦硯心里冷笑一聲,而后面不改色地說道:“叔叔說的是。”
“話又說回來,只要男人有本事,外邊彩旗飄飄,家里紅旗不倒,也不是問題嘛。”說著,沈國爵自顧自地哈哈大笑,眼神朝秦望寧那邊瞟。
秦望寧的臉色變了又變,而后笑著說:“攘內安外,還是國爵有一手啊。”他身子轉向秦硯,“不過你可別學,這可不是好習慣。”
沈國爵走了之后,老太太松了口氣,“這壞小子,終于走了。成天盡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指著秦望寧,惡狠狠地罵道:“你估計就是被他帶壞的,狐朋狗友。”
秦硯笑了笑,無聲飄過。
謝安喬根本不喜歡秦硯。
但她活了二十幾年,很少有人像他這樣對自己愛答不理的,這倒引起了她的興趣。反正她的婚姻,從一出生便不是自己能做主的。跟誰結不是結?還不如跟個有意思的。
謝安喬的心思,秦硯沒料到。這成了他計劃里最大的變數。
第二天,秦硯心不在焉地跟她隨口提了一下,老太太想讓她過去吃飯,謝安喬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秦硯皺眉,“你……不考慮一下?”
“為什麼要考慮?奶奶希望我去我就去唄。”她毫不在乎地攤手。
兩人同框的照片被媒體拍到,又是一番大做文章,說什麼“婚期將近”“濃情蜜意”,分析得頭頭是道。
蘇南請晗之他們到家里吃飯,她家小區離秦家并不遠,都在同一片地方,周圍全是高檔別墅。
晗之來的時候,剛巧碰見秦硯和謝安喬兩人并肩走著。晗之瞄了一眼便迅速收回視線,想起那天秦硯叫她等他的場景,輕咂一聲,呵,男人。
要是女生真聽了男人這話,不知道該浪費多少好時光。
秦硯一臉不耐煩地聽謝安喬絮叨,終于忍不住,“你把嘴閉上一會兒行嗎?你不累嗎?”
她一聽這話,目光變得高深莫測,摸了摸下巴,“你是第一個嫌我話多的人。”
他被她整得莫名其妙,冷臉學著晗之的語氣說了句:“腦子有病。”
“你是第一個敢這樣罵我的人。”她放肆地上下打量他,“你真是特別。”
謝安喬現在是完全不怕秦硯了,甚至覺得他嚴肅的時候特別可愛。
外頭不知何時變了天,灰沉沉的,壓得人喘不過氣。
“要下雨了?”蘇南探頭瞧了眼窗外,樂呵呵地說,“反正你們今天都沒什麼事,干脆別走了。留下來陪我。”
幾人打著撲克,沈昱環顧了一圈,突然問:“我這幾次來,怎麼都不見蘇北?”
蘇南臉色頓時僵住,隨即笑著說,“他忙工作。”
“真的?”沈昱狐疑地看她一眼。
她岔開話題,嚷道:“你還出不出牌啊?”
沈昱不再追問,盯了她一會兒,面色微沉。
蘇南肚子圓滾滾的,還有一兩個月就要生了,做什麼都不太方便,難受得整宿睡不著覺。只有跟晗之他們待在一起,她才好受些。蘇北前些日子來陪她,沒說幾句兩人就得吵。蘇南后悔懷孕了,每一天都是折磨。她內心不平衡,自己不好過,也不讓蘇北好過。大半夜讓他出去買生煎。蘇北開車在外邊兜了好幾圈也沒找著,把車停在路邊睡著了。
蘇北原先還讓著她,現在索性躲到公司去,交代阿姨好好照顧她。
但再好的阿姨,也不能讓她的痛苦減少半分。蘇南的心越來越涼。
小說里的那些心疼老婆的男主,現實中哪里存在呢?言情小說不過是哄騙女孩的工具。
原來,相見兩歡往往會走到相看兩厭這一步。
怪得了誰?還是年輕,一沖動就上了床,一昏頭就懷了孕。
江韻談的男友都是年下,一個比一個黏人。這才玩多久,大二弟弟就打視頻電話來向江韻要親親。晗之幾人“咦”了一聲,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江韻如今的生活狀態,是他們幾人中最松弛的。這并不意味著她清閑,而是她總能游刃有余地在繁忙中自得其樂。
四月中旬,鶯飛草長,蘇南整整痛了兩天一夜,遭了不少罪,孩子才呱呱墜地,是個女孩。
晗之去醫院看完干女兒后,又要準備進組工作了。華澤給她安排的自媒體團隊很成熟,內容質量高,只需她點頭就行,剩下的不用她操心。
其實她也挺奇怪,華澤這樣一個在圈內知名的影視公司,為什麼這麼重視她?而且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重視,是放手讓她去做自己的事,公司這邊還出錢出力給她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