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哥哥好。”恩賜乖乖地回了一聲。
程嘉映摸了摸他的腦袋。
“你買這麼多菜啊。”他笑著問,伸手想接過裝著食材的袋子。
晗之沒客氣,直接遞給了他。
“隨便坐。”她開門,給程嘉映拿了雙男士拖鞋。沈昱常來,鞋柜里有準備男拖。
她正準備從他手上取走食材,卻被他輕輕攬住,“今天我來下廚,你去陪恩賜玩吧。”
“這怎麼好意思……”晗之猶豫了。
他輕笑,解釋道:“你買了這麼多,是我不好意思。”
“你可別這樣說,上回你可幫了我大忙。”
兩個人客氣來客氣去,最終是程嘉映拎著食材進廚房,晗之說不過他。
晗之想想,還是過意不去,卸完妝之后,邁步進廚房。
見程嘉映似笑非笑地盯著她,她說:“我給你打下手。”
男人慢條斯理地給排骨焯水,抬眼問道:“恩賜不用大人陪嗎?”
程嘉映連做飯的時候,眉目間都是溫柔的,舉止不急不躁。
“沒事,他很乖。”晗之垂著眼瞼,搖頭。
各自忙活了一會兒,程嘉映冷不丁地來了句,“你素顏也很漂亮。”
聲音不高不低。
晗之嘴角僵了僵,隨后干笑一聲,說:“謝謝。”
被夸尷尬癥又犯了……
等到菜全上桌,將近晚上八點鐘。恩賜跑了好幾趟廚房,扒著門,巴巴地看哥哥姐姐做飯。兩人時不時碰到一起,晗之避之不及,男人倒是氣定神閑,笑著看她。
“嘗嘗哥哥做的糖醋排骨好不好吃?”晗之給恩賜夾了幾塊排骨。火候掌握得很好,肉很容易脫骨,但不軟爛。汁香味濃,一咬下去,味蕾便滿足了。
恩賜激動地豎起大拇指,“好吃!”
孩子興致沖沖地從位置上站起來,還想再吃。
兩個大人都看笑了。
“多吃點,長身體。”程嘉映直接把那盤排骨遞到恩賜面前。
晗之盯著他,微微出神,沉默了許久。
飯后,程嘉映收拾碗筷,晗之帶弟弟去洗澡。
夜色漸濃,風吹在臉上很舒服,涼涼的。樹葉脫落,飄飄搖搖。
這樣的夜晚,應當是愜意的。
秦硯滿面倦怠,灰白煙霧將男人包圍。煙味兒嗆鼻,但他好似渾然不覺。車窗降下,男人的目光鎖在身前建筑物上。
那層樓燈光明亮,陽臺上放了幾盆花草,曬了些衣物,他再熟悉不過。
秦硯看著看著,便發困,深邃的眉眼越加迷離。他索性掐滅煙,閉上眼。
恩賜吃完飯后看了會電視就嘟囔著要睡覺,估計是今天在幼兒園玩累了。
他自己爬到床上,沒多久就睡熟了。
“你住哪兒?”晗之看著眼前的男人,他正低頭擦拭手上的水珠,神情專注。
他抬起頭,“含英公寓。”
晗之知道這所公寓,比她這個小區的房子貴多了。
“你租在那兒嗎?”
他搖頭,“不是,我媽給我買的房子。”
“真好。”晗之點點頭,又問,“準備在南亭待多久?”
“我可能一直待在這兒了。”他輕輕倚在料理臺旁,盯著女人美艷的臉龐。
他想看看,她的反應。
她的表情生動許多,有些錯愕地問:“那你不在南湖大學當老師了嗎?”
“以后就在南亭師大了。”他輕描淡寫。
以他的學歷,在南湖大學任教本就是屈才。但南湖近年圖發展,下了狠力挖人才,然后導師又推薦,再加上一些個人原因,程嘉映才去了南湖大學。
導師推薦他去南湖大學也是有原因的,導師有位老友,一直扎根在南湖大學。
那位老教授的家在這兒,別的地方高薪挖他他也沒走。碰巧他在程嘉映研究方向這塊兒是泰斗,程嘉映跟他學個三年五載,那是會進步許多的。
確實如此,但青年教師都要給自己謀前途。程嘉映沒有老教授那麼深的造詣,倘若留在南湖大學,發展必然受到限制,機遇資源都沒有南亭師大多。南亭師大上半年向他拋出了橄欖枝,他起先有點猶豫,要不要踏出舒適圈,去南亭應付一些不想打交道的人,但后來遇見了晗之,他便堅定了許多。
所以南亭師大對他而言,是很好的選擇。
晗之彎唇,眸光真誠,“恭喜。”
畢竟南亭師大比南湖大學高了好幾個層次。
“那以后我會經常來蹭飯。”他故作漫不經心地說了句,眼神沒女人臉上挪開。
晗之念及他對自己的幫助,笑了笑,“歡迎。”
他頓了頓,嗓音變得低沉,“之前那件事,我在網上看到了。”
“啊?”突然提到這茬,她一時詞窮,嘴唇張了張,隨后釋然道:“都過去了。”
“這個社會是不太公平的,但好在不是完全不公平。”他說得模棱兩可。
“哪有公平可言?”她的目光落在窗外的夜空,那黑滲透入視野,繡著幾粒星點,“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
說完,她無力地笑了笑。
見她失落,他語氣輕松地說:“那你命還不錯。”
晗之勉力笑了,笑得諷刺,“不錯麼?”
“走吧,送你回去。”她岔開話題。
兩人擠在狹長走道,燈光就在頭頂,扔下兩道黑長影子。
“我的心意一直沒變。”男人身體側向她,眉目溫潤,此刻多了些綿綿情意。
話音剛落,電梯門打開。
晗之如獲大赦,側身鉆進電梯,“快進來。”
程嘉映看她逃避,沒說什麼,伸手按了數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