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代替鹿母回答,嗓音已然有些發啞。
整個鹿家上下只有鹿桑桑是稀有血型,想找和她相同血型并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所以從小他和鹿家長輩,生怕她出半點差錯。
這次……卻是因為他自己!
段敬懷松開的拳頭又一次握緊。
不過好在,不遠處趕來的一個護士通知道:
“醫院里剛來了一位先生和患者的血型相同。”
段敬懷緊繃的臉色終于紓解了些許。
接著就聽護士又說:“不過那位先生說,獻完血,他需要和患者家屬見一面。”
段敬懷沒有在意這奇怪的要求,立刻答應下來:
“好,他出什麼條件我都會答應,只要他愿意鮮血!”
護士點了點頭,轉身又走進了急救室里。
短短幾個小時,段敬懷幾乎在痛苦和煎熬中度過。
這期間,他手機鈴聲一直在不停響起。
來電很多,來自余遙,段家長輩以及所有親好友。
段敬懷一個沒接,直接選擇了手機關機。
他身體就這樣靠在墻面上,閉上眼平復著起伏的呼吸。
終于在四個小時后。
醫生走出了急救室,也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幸好有位先生拱手相助,患者已經沒了生病危險,現在已經被送往了普通病房。”
這消息終于段敬懷懸著的一顆心終于落地。
“太好了……”鹿母雙手緊握著,臉上帶著一絲劫后余生的慶幸。
她連忙跟著護士前往了鹿桑桑所在的病房。
段敬懷長舒口氣,邁步也想跟著過去。
可在這時,一個男人卻迎面攔住了他的去路。
“段先生,沒想到我們會在這里相遇。”
第十二章
男人一身意大利高定西裝,帶著金絲框眼鏡,眉眼隱隱含著一絲探究。
行動間氣場十足,模樣和聲音都莫名的熟悉。
段敬懷眸色帶著警覺:“哪位?”
他在段敬懷面前站定,將插在褲袋的手伸了出來:
“看樣子,你可能已經不認識我了,你好,我是鹿桑桑的捐血者,謝京珂。”
這話讓段敬懷終于回想起來眼前人的身份。
謝京珂,陽城第一名流的謝家獨子,謝氏集團掌舵人。
和他家也算是商業對手。
看著男人伸出的手,段敬懷禮貌性握了一下:“這次謝謝你的相助。”
他一開口,聲音卻是自己都沒想到的沙啞。
“沒關系,今天剛好在醫院辦點事。”
謝京珂嘴角輕微勾起一個弧度:“這次就當是段先生欠我一份情。”
他說的話十分耐人尋味。
段敬懷向來不是個愛欠人情的人。
他眉頭微蹙了一下,直接開口:“你有什麼要求我會盡力滿足。”
謝京珂卻擺了擺手:“以后我想到了,會告訴你的。”
說罷,他轉身正準備離開。
可剛走幾步,男人似是又想起了什麼事情,轉頭看向段敬懷:
“對了,聽說今天是你的新婚?”
他刻意的提醒終于讓段敬懷臉色變了一瞬。
段敬懷剛想出聲詢問。
謝京珂卻沒等他的回答,留下一句:“恭喜”后,瀟灑離開。
段敬懷臉色頓時冷沉,不再停留,轉身前往鹿桑桑的病房。
病房內。
鹿母正在守在鹿桑桑的身邊。
當看見段敬懷走進來時,她不由得出聲催促:
“段敬懷,今天是你和余遙結婚的日子,你先走吧。”
聽到鹿母的勸告,段敬懷毫不猶豫的否決:“我現在沒功夫理會結婚的事情。
”
現在,他眼里就只剩下了躺在病床上的鹿桑桑。
他唯一的想法,就是鹿桑桑醒來。
其他的事情,他什麼都不想在理會。
這麼多年,鹿母也明白段敬懷和鹿桑桑的感情有多深厚。
她輕聲嘆氣:“因為桑桑的事情,讓你婚禮耽擱到了現在……”
“不用在意,桑桑最重要。”
段敬懷打斷了鹿母的話,想起了那天在城堡下和鹿桑桑的對話。
他語氣帶著歉疚:“事情變成現在這樣,是我的錯。”
鹿母卻不懂段敬懷這話的含義,只是說:
“那你記得給余遙和家長解釋一下,別誤了你的終身大事。”
段敬懷微微頷首,沒說話,視線依舊落在鹿桑桑蒼白的臉上。
一個上午已經過去。
鹿母幾乎滴水未進,精力也快耗得差不多了。
段敬懷勸鹿母前去休息,自己留在了房間里守候。
剛送人離開,他就發現剛剛開機的手機再次傳來電話鈴聲。
來電人顯出“余遙”的名字后,段敬懷略微一默,還是點了接通。
剛接通,那端余遙的哭腔便從手機里跑出來:“段敬懷,你到底在哪兒!你知不知道今天是我們大婚,你就這樣拋棄我一個人不管,連手機都關機了,你到底還和不和我結婚了?”
安靜的聽完手機里余遙的委屈和哭訴。
段敬懷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婚禮取消吧。”
第十三章
電話那頭先是一陣沉默,隨后又傳來了余遙質疑:“為什麼?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可段敬懷已經沒了精力再解釋來龍去脈,直接掛斷了電話。
一天就這樣過去。
鹿桑桑沒有醒,段敬懷也不敢睡。
因為沒有什麼比噩夢成真更加可怕。
今天他切身經歷了一回,更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雖然現在的鹿桑桑不過是昏睡,但是他還是害怕自己再多想,再一次讓夢靈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