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讓她的神志清醒了瞬間。
鹿桑桑呆呆看著染血的碎片,后知后覺想要把城堡拼湊回去。
可……無濟于事!
到最后,只徒留滿手的血痕,和一身的狼狽。
眼淚終于克制不住的滾落。
活了二十多年,這一刻,她無比清晰的認知到自己的沒用!
她什麼都做不到,只會成為累贅,拖累段敬懷,拖累鹿家,拖累所有人!
這樣的她,為什麼還要活著?
她該死的。
只要她不在了,所有人都會得到解脫,所有人都會快樂!
這般想著,鹿桑桑垂眸看著手腕上還未結痂的傷口,緩緩撿起玻璃碎片,朝著手腕重重的割了下去——
血,順著皙白的手腕蔓延而下。
意識逐漸消沉,鹿桑桑無力的躺在地上,望著窗外那輪殘月,緩緩閉上了眼……
另一邊,段家別墅里。
段敬懷坐在沙發上,看著手機上群里連發的祝福。
一條條刷下來,唯獨沒有鹿桑桑。
這讓他不由得想起白日里,他和鹿桑桑的不歡而散。
段敬懷蹙了蹙眉,忍不住懷疑起,自己對鹿桑桑的那番話是不是有些太過火。
她情緒本來就不穩定,更何況這個想法也確實是自己曾答應過的……
他是不是做錯了?
想到這兒,段敬懷不由得給鹿桑桑打去電話。
卻是無人接通!
段敬懷心頭有股異樣閃過,他起身想要去找鹿桑桑,但抬頭望著對面別墅鹿桑桑的房間,只瞧見一片漆黑。
這麼晚了,她怕是該睡了。
那丫頭估計也就是耍耍小孩子脾氣,哄哄就好了。
反正明天他結婚,鹿桑桑一定會來,到時候他再和她聊聊。
這般想著,段敬懷轉身走進了浴室。
可是一整夜,段敬懷都睡不安穩。
他做了一夜的夢。
夢里是小時候的鹿桑桑,那時候她還沒經歷地震,身體尚且健康。
擁有著明媚笑意的她,跟在他身后喊著“哥哥”,那笑容,和余遙還有幾分相像。
但漸漸的,鹿桑桑不笑了,身體也越來越弱。
直到……
鹿桑桑舉著手腕給段敬懷看,眼中含淚:“哥哥,我好疼……”
段敬懷心空了一拍:“你怎麼了?!”
他伸手想去查看那傷口,卻來不及觸碰,鹿桑桑倏地消失了——
“鹿桑桑!”
段敬懷驚喊著坐起身。
凌晨的冷風順著窗吹進來,一陣發冷。
他抬手抹了把額上的冷汗,只覺得心慌不已。
這時,敲門聲響:“少爺,您該起床,去接親了。”
聽著管家的話,段敬懷遲遲回神:“好。”
應聲后,他起身下床,換上了早就挑選好的白色西裝。
夏天的早晨陽光熹微。
段敬懷拿著捧花靠著婚車,卻總有些心不在焉。
他環視了眼周圍跟著來迎親的人,卻沒瞧見鹿桑桑。
段敬懷皺了皺眉,走到鹿母身邊:“鹿阿姨,桑桑呢?”
鹿母愣了下:“桑桑?還在睡吧,她身體不好,還是別叫她了。”
“還是叫上吧,省得醒了錯過了,再不開心。”
聽著段敬懷寵溺的語氣,鹿母嘆了口氣:“那我去叫她。”
話落,就轉身往鹿家走進。
段敬懷站在樓下等著,段家管家上前:“少爺,再晚些,可能要錯過吉時了。”
聞言,段敬懷垂眸看了眼表,剛要開口。
卻只聽見一聲尖叫:“桑桑——!”
腦袋空白了瞬,一夜來所有的不安在此刻擴大。
段敬懷轉頭就朝鹿家跑去。
一路疾奔上樓,他一眼就看到跪坐在門口,面色煞白的鹿母。
心咯噔了下,段敬懷越過鹿母,快步上前——
只見死寂的房間內,鹿桑桑毫無聲息的倒在一地城堡殘骸中。
她手腕上,鮮紅的血色蔓延,浸紅了滿地的白玫瑰……
第十一章
“桑桑!”
段敬懷心臟仿佛都在這一刻暫停了,抱著毫無聲息的鹿桑桑直接沖出了房間!
在急促又響亮的救護車聲下,一路抵達了市人民醫院。
十幾個醫護人員抬著擔架,將鹿桑桑推向急救室走去。
段敬懷握著鹿桑桑的手,冰冷的讓他心悸!
關上急救室的門。
醫護人員將段敬懷擋在了門外:“家屬請在外面等候。”
段敬懷腳步被迫停了下來,眼睜睜看著大門被護士緩緩合上。
急救燈亮起。
段敬懷微顫的雙手不由得攥成拳頭,心頭猶如千金壓頂。
難言的恐懼盡數涌上來,擊碎了段敬懷所有的自持和理智。
他心慌的很厲害。
“桑桑怎麼會做這樣的傻事,為什麼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
鹿母哭聲幾度哽咽,身體無力的癱坐在了長廊了上。
段敬懷僵著臉色,此時也沒了心情安慰鹿母,他什麼都沒說,眼睛不眨的盯著那急救室的紅燈。
卻在這時,剛進去沒多久的護士突然又推門走了出來。
“鹿桑桑的家屬在嗎?”
一瞬間,段敬懷和鹿母同一時間站了起來。
鹿母上前緊抓了護士的手,情緒顯得有些激動:“我女兒怎麼樣了?”
護士聲音更加急切:“患者流血過多,現在急需輸血,不過她的血型是RH陰性血型,醫院血庫存量不夠,你們有沒有同樣血型的?”
這話一落,鹿母臉色瞬間煞白,發不出一點聲音。
段敬懷全身一冷,對上護士的疑惑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