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事業上只要攥著股勁兒去拼就可以了但是當初那個女人離開他時的那一劑猛藥給到他時，他的確接受不了，而且不敢回來也不敢面對，可能就是懦弱吧。

“小梨不錯，考上京大了..."他開口，心里想的詞兒到了嘴邊兒就變味兒了

"謝謝。”夏梨接他話茬

“呃......"夏武生有些緊張，十多年未歸，見自己老母親尚且平靜，見自己女兒反倒是像頂了莫大的壓力般。

旁邊的女士明顯感覺到男人不安開口道

“小梨，這次我們回來是想接你一起去A市看看，離開學還有些日子也好到處去玩一玩放松放松。” 女士溫柔地看著夏梨等待她回應，

“不用了，謝謝阿姨。”

貴氣女士“......"

"爸爸，你準備在家里多待些天嗎？奶奶這些年可想您。”

夏梨緩緩道，仿佛面對這場闊別多年的重逢并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她內心毫無波瀾。

“你們先聊著，我下樓切壺茶去。”莫翠花轉身出了門

“小梨，你.....呃....."夏武生幾次想說什麼，欲言又止

“我很好，謝謝爸爸關心。”陌生又客套

貴氣女士看了看旁邊眼角濕潤的男人，準備起身出去給二人空間。

“佳姨，自家人，您不用回避。”

徐佳韻愣了愣，已經挪動的步子又緩緩收回去，她開始細細打量這十多歲的姑娘。這姑娘骨子里透著股冷清勁兒，模樣乖巧，但是讓人感覺總在拒人于千里外似的。

“爸爸，這些年，您過的還好嗎？”

夏武生身體發顫，這話竟是她的女兒先問出了口。當年聽聞她出事情的時候他本是要趕回來的，如今兒她好了但是卻是不需要他了。

徐佳韻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你爸爸，他很記掛你......"

"謝謝。”夏梨緩緩回答，她能看出來眼前的女士對她的父親體貼入微，他應該過得好，那個弟弟應該也會成長成很好的人。

“小梨我們明天一早就要回A市了，你同我們一道吧，往后空了我們會常回來。”徐佳韻知道夏武生心里的空處與痛處，只能她代他說。

“我不去了，謝謝佳姨，您和爸爸過得好就好。”這一刻，或者很早很早以前她早就不怨了。她已經習慣了沒有父母參與的生活，突然齊來的關心可能會變成負擔，或者會變成雙方的負擔。

......

第二天一早，夏武生和徐佳韻離開了小鎮子，沒有回老閣樓。

“夏梨，享福干嘛不去？”

夏凜冬瞅著這和他一般擺爛穿著陳舊T恤踏著人字拖坐在閣樓堂屋門口木椅子上吹著風一臉平淡的侄女兒。

“要不，換你去？”夏梨回他

夏凜冬：“早不說，你這是馬后炮。”

夏梨：“你把你的人字拖脫了試試。”

夏凜冬：“脫了干啥？”

夏梨：“脫了趕緊跑，說不定能追著。”

夏凜冬：（翻白眼）

夏梨看著門口青翠欲滴的樹葉子在7月似火的驕陽下被路過的風吹的唰唰響。有些情感當不再去期待的時候，有和沒有都不太重要了。

夏凜冬:"中午蹭飯去？”

夏梨：“不去。”

夏凜冬：“那你中午吃啥？”

夏梨：“喝風。”

夏凜冬：“東西南北風，你喝哪一面的？”

夏梨：“......"

夏凜冬轉身對著門口，張大嘴，：“東南西北風，都到嘴里啦”說罷，瞅著夏梨，我都喝完了，你餓著吧！

她這個小叔叔真的是自帶快樂源泉的那種。

夏梨：“叔叔你去看過大海嗎？”

夏凜冬：“看過，不好看。”

夏梨 ：“那什麼好看。”

夏凜冬：“雪白的姑娘好看。”

夏梨：“那你的姑娘呢？”

夏凜冬：“我給你煮面吃去，光喝風可喝不飽。”隨即轉身，不理她。

夏梨覺得小叔叔肯定有個愛極了的姑娘。

“你要加蛋嗎！雞就下了一個蛋.......夏梨你要尊老愛幼......

年紀大了容易骨質疏松要多補充蛋白質，年紀輕輕的不打緊兒，夏凜冬一邊吃著雞蛋一邊給自己打著圓場......

第17章 苦難

男孩望著汽車窗外，天空灰黑的云一層層重重壓下來，汽車的尾氣和灰塵夾雜在一起卷起來又落下去。路邊行人行色匆匆縮緊脖子往有遮擋的地方趕，不一會兒電閃雷鳴，瓢潑大雨，客車前邊擋風玻璃幾度看不清路面。穿黑色夾襖的微胖中年司機幾度咒罵出聲，客車內有些嘈雜，電話聲小孩哭鬧聲，高談闊論的交談聲，聲聲入耳。車行駛得極為緩慢，在小縣城年久失修的路面上顛簸前行。

“向北，快一點，快回去，你媽媽要不行了。”穿花襖的中年婦女站在教室玻璃窗外焦急喊他。

“向北，向北！有人找...

"向北，有個阿姨找你..."

男孩面前書本整齊，手中的數學題解到一半，筆掉落在地上，筆蓋碎了。

“向北你快去吧，我幫你跟老師請假。”低馬尾女生撿起掉落的筆告訴她。

這一天到底還是來了，只是沒料到來得那麼快。

初二那年他媽媽聽同村阿姨說在沿海城市的工廠里一個月能賺好幾千塊，說你家向北學習好以后肯定要讀高中考大學，這些都得提前盤算著多攥錢，向北他爸去了，你一個女兒家在這小鎮子里做不了什麼活計，手工活兒往后也未必年年有....以后男娃子大了還要娶妻生子都要錢，游說她去那邊工廠好好干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