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媽媽跟你說哈，新學期要和同學處好關系留下好印象，要是有同學欺負你第一時間給爸爸打電話知道嗎？”

小女孩乖巧地點了點頭，眉眼的位置和女人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男人不悅地瞪了一眼后視鏡的女人，

“討人嫌的才會被人欺負，像我們星星這種打小就好好教育的孩子怎麼會有人欺負她，你真是說多余的......"

女人沒搭話，繼續跟小女孩細細絮叨著。

車子停在了一所私立學校前，女孩下車揮手告別便走進了學校。

“徐波你幾個意思？”女人不悅質問

“你覺得我幾個意思就有幾個意思。”

男人不耐煩地摁著汽車喇叭表示他的情緒

“我那樣還不是因為你！那幾年我過的什麼生活你不知道？！”女人聲音逐漸尖銳，

“好了，我的錯。”男人沉聲道

女人別過頭去，滿臉不悅。

“那個孩子那邊你想要怎麼做？”

“聽她奶奶說那孩子打小性子悶，現在又受刺激了，估計很難好起來，我給了兩萬塊算是買斷關系，號碼也打算近期換了去.....

"那也行。”

......

另一邊很難好起來的夏梨錯過開學的日期如愿轉入新學校。目空一切，只剩學習這一個念頭的時候，成績想不好都難。所以這一年她選擇了跟學習杠上。不會解的題就一遍又一遍地看解析，再找出同類型的題目反復練習。當卷面分數到了一個階段，她就會在短時間之內給自己樹立另一個目標，不會讓自己停下來，連喘息的空間都不需要給，特別享受達成階段目標時的快感。

這種狀態在她的高中三年亦如是。最后她如愿上了她想去的京大，是小鎮上最為出色的學生之一。

這些年陳月英已經不在小閣樓里住了，年紀大了腿腳不方便已經被莫翠花接去和她們同住了。

老閣樓空了。

高中三年夏梨都住校，所以閣樓空了有些日子了，許多地方都落了灰。即使每逢放假夏梨回來會打掃一遍，但是屋子里缺了人總是會陳舊得快些。

向北是在夏梨高二的那年回來的。

他的個子已經高了夏梨一個頭了，見面，寒暄，短短數句，便足夠攥起來好好過個冬了。

“夏小梨，你要多吃點知道嗎？”

“海邊風大，等下風一吹把你刮走了我拽都拽不住。”

她已經不是小孩了，這些話自是唬不住她。

剛見到他時，她的眼淚吧嗒吧嗒掉，嘴角還笑著，眼睛就不受控制了，仿佛要把這麼多年的那些經歷全都裹在眼淚里帶出來。

“夏小梨，好久不見，你是在表演喜極而泣嗎？”

他笑著似三月暖陽，一如他的懷抱一般暖。

許久不見沒有陌生，只剩那些到了嘴邊說不出，太多了被梗住又咽下去換成了相視一笑最后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問。

“夏小梨，我沒在南方的有海的城市了，我去北方了。”

她看他比起少年時的模樣多了幾分堅韌，衣衫素色樸實但是有好聞的肥皂清香。依舊有些黑，留著干凈利落的板寸頭。

“夏小梨，我沒有讀書了，家里發生了些意外......”

“夏小梨，我現在在一家木質工廠里工作。”

“夏小梨，你怪不怪我，那時沒在你身邊？”

夏梨紅著眼，搖搖頭。那天道別的時候，向北穿了件素色牛仔外套有輕輕擁她入懷。“夏小梨，如果你愿意的話，等你大學了我們就在一起。”

夏梨抬頭看他，目光清澈。點頭，說好。愛情不是時常有發生，不是突然出現，是埋了許多年的種子沖破時間的土壤終于冒了冒頭。

2011年7月下旬，夏梨填報了京大的志愿。沒有回老閣樓沒有去找向北，她去了臨鎮的一家高級西餐廳打工。夏武生雖然從不露面，但是每年寄回來的錢是足夠她上學以及生活的。這些年嬸嬸莫翠花也柔和了好多，夏武生寄回來的錢大多都會和夏梨商量著來，不至于苛待她。有很多時候還會叮囑她一些事情，夏梨能蹭到一些溫暖。

她打工賺錢還有一個目的，在出遠門以前她得回去看看她。

第14章 故人《一》

青山一角稍稍靠近田野的地方冒著一個小土堆。土堆上長滿了青草郁郁蔥蔥，隔壁還冒出了一顆半米多高的小樹苗。

小土堆隨意到好像稍稍不留神就會被人忽略掉的存在一樣。夏梨彎下腰理了理周邊的雜草，在心里默默地跟她講了些話就沿著田野的埂道往旁邊的幾間瓦屋走過去。

“爺爺，奶奶呢？”

門口抽著旱煙的老頭指了指里屋，然后吐出一口煙圈看著山頭的方向，抽幾口然后伸出手來彈彈煙管子抖抖灰。

“奶奶！我回來啦！”夏梨故意壓低聲音說話

屋子里正做著擇菜的老人聞聲臉上一喜，被歲月鐫刻在臉上的痕跡隨即舒展開來，應她

“哎！是楠楠回來啦, 七飯了沒有，餓不餓呀？”

哎呦~快過來，快過來給奶奶看看，

夏梨乖巧地依偎在老人身邊，輕輕附在奶奶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