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林彥此時一定全神貫注的看向我,說不上出于何種原因,我避開了和他目光相交。
臺下的人很給面子,我放下話筒,掌聲雷動。
我緩步走下臺階,林彥站在最后一節臺階下,對我伸出手。
這場宴會舉辦的已經超出了預期,美食琳瑯,趣味活動應接不暇。生日會以舞會收尾,音樂翩然,男男女女舞步翩然。
我一直記掛著找孟恬答疑解惑,好知曉更多的線索。奈何宴會實在嘈雜,一直沒有合適的時機,這會她被清禾哥牽引著步入舞池了。
只能另約他日。
我坐在餐桌區看著起舞的人們,百無聊賴的吃著水果。
一雙漂亮修長的手把我手中的甜梨搶了過去,抬眼正看見林彥的臉。
他眸光深邃,有波濤暗涌卻被壓抑下去。
“當心胃。”林彥開口,這還是我講完話下臺之后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情緒不明。
“沒事。”我伸手去夠他手中的梨子,林彥舉高手臂。
我撅起嘴,“浪費可恥。”
林彥二話不說,把手中的梨子送到了自己口中,還是依舊,吃東西大口又優雅,不一會被我吃剩一半的梨子就被他消滅干凈了。
果然有幼稚鬼屬性,搶來的食物吃著香嘛難道。
我懶得和他爭論,自顧的吃起了飯。
林彥坐在了我對面,也開始吃東西,他還挺自律的,選的食物幾乎都是健康清淡的。。他也時時放在我面前的盤中一些食物,剝好的蝦仁,剔除骨頭的肉塊,新鮮的蔬菜等等。
我幾乎沒額外去夾菜,在他的投喂下就吃的飽飽。
舞會結束的時候,暮色已起。
清禾哥送恬恬回家,我和她另約了時間。
第11章 永恒是童話的騙局,恒星都會衰老
我坐在邁巴赫副駕上,車中只我和林彥。右邊是夜色,這個城市的夜景流光溢彩的好看;左邊是林彥,林彥有不輸夜色的側臉。
此刻一言不發的他亦有夜色的深冷。
我還是把目光放在了右邊的夜色上,人流車流都不息,我有些犯困。
迷糊醒來的時候車已經駛進了春和景明,停在了別墅外。
“你怎麼不喊我一聲,”我嘟囔著去開車門,絲毫未動,林彥沒有解鎖。
我看了他一眼,想去拉一下他衣袖,卻被他拽正坐好。
“你干嘛?”我不滿道。
“安然。”林彥喚我名字,眸色深深。“你今天在臺上說的那些話,是,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剛睡醒的大腦依舊昏沉。
林彥勾著唇角,笑容絲毫不暖。“逢場作戲?以前你連逢場作戲都懶得做的,我是不是應該感到欣慰?”
“什麼逢場作戲,我哪來那麼多戲可做。”我反駁他。
“在臺上你說的那些話,你說,我是你的光。”林彥自嘲般的笑了笑,“是隨口胡謅嗎?”
那不然呢,我總不能什麼話都不說吧,現場那麼多人呢。我腹誹著。
“不是啦,那個情境嘛,烘托到那了。”我可不會傻了吧唧的承認是胡說八道的。
林彥忽然撤下安全帶,側身逼近我。
“你喜歡我嗎?”他沒頭沒尾的來來這麼一句。
“我......”我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林彥卻沒想放棄,依舊執著的看著我。似乎一定要等到一個滿意的答案才肯罷休。
“回答我。”他聲音又沉又啞。
“我,我不知道。
”我只能如實回答。
“那,你還喜歡他嗎?”林彥再度開口,帶著艱澀。
“他,指得是誰?”好家伙,原來林總還有情敵啊。
“你當真不記得了?”林彥像是問詢又像是求證。
“真的不記得了。”我點點頭又搖搖頭。
林彥輕輕地笑了,這個回答他好像很滿意。“不過如此。”他來了這麼一句。
“什麼不過如此?”我很疑惑,今晚的林彥有些跟平時不同。
“你們的感情不過如此。”林彥似是一個異教徒般的朝圣者,再也不必按耐,不想躲藏。這句話他好像醞釀許久,說出口即嘲弄著別人,也嘲弄著自己。
“林彥,你說清楚。”我認真的說。
他伸出雙手,捧月般捧起我的臉龐,“你,和陳清然,不過如此。”他一字一頓,像是固執的篆碑人,用刀削斧劈去刻上印記。
“你和陳清然的感情,不過如此。”他眼神中有狂熱又冷寂的光芒。
我心臟像是被攥住,呼吸一滯。
這樣的林彥,瘋狂又無比冷靜的林彥,帶著暴烈和悲傷的林彥,如同一場海嘯般的臺風過境后的蒼涼。
我無從招架。
他說的話尤在耳邊,不過如此嗎?陳清然嗎?
我輕輕地笑了一下,“永恒是童話的騙局。哪里去尋永垂不朽,連恒星都會衰老。”
林彥靜靜的揉搓著我臉頰上的軟肉,過了良久,才悠悠開口,“信我吧,安然。”
我帶著詢問看他。
“我帶你去看,永恒和不朽。”他像是許下一個莊重的誓言,虔誠的如同一位忠誠不二的騎士。
“林彥,你喜歡我嗎?”
許是夜色吧,給了我勇氣,我看向他的眼波,星光如縷順著銀河流淌進了他眸中。
“于我而言,你不是光。”林彥緩緩開口,“火,你分明是火,是盡頭,是我不聊生的盡頭。”
這是我平生聽過的最特別的告白,如果這能算告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