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他招了招手。

    蘇依依捏著睡袍的手一緊，僅一刻就松開，走上前。

    鞋尖相抵，她又一次定在了原地，手足無措。

    秦修榮看在眼里，也不主動：“還要我教你？”

    蘇依依身體一僵。

    半晌，才慢騰騰的坐在男人腿上，手扶著他肩膀，低頭吻了下去。

    眉心，眼尾，耳畔，脖頸……

    一寸寸，唯獨略過了唇。

    蘇依依還記得，曾經秦修榮從不吻她，因為親吻只對心愛之人。

    而他，不愛自己。

    秦修榮自然也知道蘇依依的心里想法，她這麼乖，他本該高興。

    可莫名的，總有股怒氣在翻涌。

    他抬手鉗住蘇依依的腰肢，猛然用力將人壓在身下。

    倒在床上那一刻，蘇依依眼前有一瞬間的昏花，但很快就清醒過來。

    四目相對，秦修榮望進蘇依依黑漆的眼底。

    其中一片死寂，像是沒有靈魂的破布娃娃。

    可恍惚中，他卻好像看到了恨。

    秦修榮呼吸一窒，低頭吻上了她的眼：“蘇依依，你不配恨我。”

    感受著女人倏然顫抖的眼睫，秦修榮鬼使神差的，往下吻上了她的唇——

第九章

    一場沉淪，天近破曉。

    蘇依依的腦海里閃過很多，那是從小到大有關秦修榮的一切回憶，也包括這五年來秦修榮賜予她的一切苦痛。

    蘇依依只覺得心口好疼，比被人活生生打斷腿，毀了容，毀了嗓子還要疼。

    可明明這次，秦修榮的動作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秦修榮，好疼……”

    一聲囈語從呼吸間涌出來。

    秦修榮起身動作一頓，看著床上肌膚白到刺眼的女人，眼里閃過抹復雜。

    但只一瞬，他便進了浴室。

    水聲嘩嘩響起。

    蘇依依望著那玻璃上漸漸蔓起的水霧，眼皮越來越沉，最后失去了意識……

    秦修榮從浴室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陷入熟睡的蘇依依。

    她身上還殘留著那一場歡愉留下的印記。

    秦修榮承認，他失控了。

    放在以前，他絕對不會主動碰蘇依依一根手指頭。

    但時隔五年，自己竟然做了這種事，甚至利用她爸相威脅。

    秦修榮按了按眉心，不肯再深想，直接去了書房。

    書房內，助理等在里面。

    見秦修榮進來，他將有關蘇氏立案的一切證據都遞了過去。

    “秦總，一切準備就緒，現在我們掌握的這些證據足夠將蘇林城送進監獄，最少十年。”

    秦修榮沒動，只是盯著桌子上那厚厚一沓資料。

    腦海里，卻想起昨天蘇依依求自己時的模樣。

    “你說，我對蘇依依會太狠嗎？”

    聞言，助理一愣，不明白秦修榮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

    他遲疑了半晌，只說：“她害死思若小姐在先，您怎麼做都是理所應當。”

    理所應當。

    秦修榮無聲重復著這幾個字，吩咐道：“那就去辦吧。”

    “是。”

    助理領命就要離開，卻在出門那刻突然停住。

    他轉頭看著不知在想什麼的秦修榮：“那對于蘇小姐的計劃，還要繼續嗎？”

    秦修榮愣了下：“繼續。”

    助理張了張嘴，似乎是要說些什麼。

    但最后，還是無聲離去。

    書房回歸寂靜。

    秦修榮坐在椅子上，望著霧霾霾的窗外，點起根煙，深吸了一口。

    煙霧縹緲，慢慢遮住了男人的神色……

    主臥里。

    蘇依依醒來，已經將盡中午。

    她撐著酸痛的身子坐起身，環顧了下房間，秦修榮不在。

    蘇依依不知是松了口氣，還是其他。

    這時，門被推開，傭人走進來：“您醒了。”

    說著，她將搭在臂彎間的衣服放在蘇依依身前：“這是給您準備的衣物，請您換好，秦總助理在樓下等您。”

    話落，不等蘇依依發問，就退了出去。

    蘇依依看著眼前那熟悉又陌生的裙子，只覺得如墜冰窟。

    她壓著發顫的手緩緩拿起。

    眼前這條純白色花嫁裙，和五年前那場演唱會上自己穿的那條，一模一樣！

    秦修榮這是什麼意思？

    蘇依依心里有一股不安逐漸放大，像是黑洞般將她侵吞。

    但還能怎麼樣呢？

    她這條命，換不回媽媽，卻能救爸爸。

    既然秦修榮想要折磨自己，那就隨他吧，只要他不再對爸爸動手。

    想通這些，蘇依依沉默的換上那條純白色的花嫁裙，一點一點遮掩住昨晚那些痕跡。

    最后赤腳踩在地上，一步步走下了樓。

    別墅門外。

    助理等在車門旁，瞧見蘇依依走出來，忙站直了身體。

    “蘇小姐。”

    蘇依依看了眼敞開的后車座，里面沒有秦修榮的身影。

    助理看出她的疑惑，開口告知：“秦總去了公司，讓我帶您先去現場。”

    “現場？”蘇依依愣了下，視線慢慢落回到自己身上的裙子上。

    一瞬間，她好像明白了什麼。

    與此同時，助理的話也在耳畔響起：“秦總為您準備了一場演唱會，彌補您五年前的遺憾。”

第十章

    但究竟是誰的遺憾呢？

    如果可以，秦修榮可能更希望五年前死的是自己吧！

    蘇依依心中自嘲著，沒有任何掙扎的上了車。

    平坦的馬路上，車外的光景飛速倒退。

    蘇依依頭靠著車窗望著，也知道了這場行程的目的地。

    千盛廣場。

    五年前她開演唱會的地方。

    聽說這里在自己入獄后不久，就被秦修榮斥巨資買了下來，成為他祭奠葉思若的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