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想起墨決廷說過的話，再想起自己的現狀，委婉拒絕：“顧副機長，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了，我不用你操心。”

“得了，咱們倆光棍兒不相互照應點，難道還準備2020年做對單身狗啊？”顧昇話說得糙，但字里行間隱射的深意姜寧卻聽得懂。

她想再說點什麼讓顧昇收起心思，但車已經在小區路邊停了下來。

“除夕那晚我許的愿望是今年脫單，你可別讓我落空。”顧昇幫她解開了安全帶，順帶拂開了她耳邊的碎發。

突然的曖昧動作，讓姜寧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

下了車，她轉身往小區里走，顧昇卻從車里追了出來。

“姜寧，我剛才說的話你好好考慮一下……我喜歡……”顧昇還想一鼓作氣直接告白，卻被突然出現的人影打斷。

墨決廷走了過來，修長手指間夾著一根快燃盡的香煙，神色晦暗地看著手足無措的姜寧。

“怎麼，墨機長難得休息不好好陪嬌妻兒子，有空來這里轉悠？”顧昇的話隱隱帶刺。

墨決廷淡漠掃了他一眼，將視線轉回姜寧身上：“談談。”

姜寧不想在兩人關系即將結束的時候，還讓其他同事瞧出些倪端。

她蜷緊手指穩住情緒，轉身對顧昇說道：“你回去吧，明天再聯系。”

聽得姜寧說明天有戲，顧昇眼睛亮了亮：“明天給你帶好吃的！”

看到他開車離開，姜寧轉身便走，但被墨決廷攔在了單元樓下。

“你非要和顧昇糾纏不清嗎？”

姜寧看著他，眸光已經變得麻木：“你這是以什麼身份在質問我？前夫？”

墨決廷不說話，姜寧嘲諷一笑自問自答：“倒是我忘了，離婚協議我還沒簽字，我們現在還是夫妻關系，跟你隱婚三年的墨太太……也是我。

”

第六章 一個完整的家

“可墨決廷，你的妻子明明是我，怎麼就變成她了呢？！”

說著說著，姜寧的聲音哽咽了起來，眼眶里也溢出了水霧。

一只粗糲的大手捧住她的臉龐，一點點輕撫過她的淚痕，擦拭干凈。

墨霄城猝不及防的溫柔，差點讓姜寧誤以為這個男人對自己還有感情。

只是下一秒，他的話就將一切打回原形。

“果果需要父親，我必須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姜寧拂開他的手，踉蹌著后退與他保持距離。

他們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就可以無情地剝奪屬于她的家嗎？

“那祝你們一家三口……幸福長久。”

姜寧咬緊牙關說著，自口袋里拿出折疊蹂躪到皺巴巴的離婚協議，凌亂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隨后甩到墨決廷身上。

“你自由了，我也自由了。”

一字一頓，像是撕扯著聲帶泣血出口。

她轉身上了樓，再沒有回頭看那個男人一眼。

回了屋，姜寧將整個人悶在被子里，任淚水淌落。

三年婚姻，在墨決廷前女友帶著孩子登門之后，什麼都沒了……

“叮叮叮”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

姜寧精疲力竭地準備摁斷喧鬧的鈴聲，但當看清來電人之后心跳瞬間漏了半拍。

“姜小姐，你母親又發病了，趕緊過來一趟吧！”是精神病院打來的電話。

“我馬上就來……”

姜寧連臉都來不及清洗，慌忙從衣柜中翻找出最厚實的棉襖套在身上。

只有多穿點，待會兒母親往自己身上砸東西的時候才不會太疼。

醫院。

姜寧還未靠近病房，便聽到母親罵罵咧咧的從里頭傳出來。

“你們別碰我，都別碰我……我要去殺了她，我要去殺了那個孽種，不能讓她活……”

姜寧嘆了口氣，將棉襖的拉鏈拉到領口，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醫生們看到姜寧，連忙安撫住姜母：“你女兒已經來了，不用你出去找了……”

齜牙尖叫中的姜母一頓，將渾濁而又血紅的眸子轉向姜寧，隨手抄起床頭的病歷夾往她身上狠狠砸去！

“她不是我女兒，我沒有生過孩子，我沒有生過！”

姜寧側頭躲開，鋒利的病歷夾在棉襖上劃開一道口子，有些觸目。

醫生們不再接話，默默走到門口準備讓他們母女獨處。

“鎮定劑對她已經沒有效果，只能辛苦你了。”為首的醫生在姜寧耳側低語，面露同情之色，“放心，我們會保障你的人身安全。”

“謝謝醫生，我沒事……這麼多年習慣了。”姜寧對著醫生擠出一個笑臉，送他們出去后關上了病房門。

剛轉身，一個茶杯猝不及防甩來，直中她的額頭！

嘭！

火辣的痛感過后，茶杯落地碎裂，雜夾著幾絲鮮血。

姜寧瞬感臉上一片濕漉，但她沒有伸手去擦，而是面無表情朝姜母走去，任由她繼續打罵。

“媽……”二十多年來極少這樣叫過，她喊得有些生澀。

“別叫我媽！住嘴！”姜母面色扭曲地捂住耳朵，隨后將床邊能扔的東西全都往姜寧身上砸。

她的腿被束縛繩綁在床上，只有雙手不停撲騰張牙舞爪。

要是再靠近一點，姜母一定會掐住她的脖子，親手掐死她！

這一點，姜寧毫不質疑。

因為，對姜母而言，自己的存在是恥辱，是她被玷污后的產物。

第七章 大家是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