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早就忌憚寧家，他說證據是真的，那就是真的。”李南嘆了一聲，“無怪乎萬環那老匹夫能成為三朝閣老，這揣摩帝心的本事無人能比。”

只可惜，沒想到中原會大亂，而最后卻是這麼一個油鹽不進、行事果決的昭和公主贏了。

而這位公主，身負半身寧家血脈，與萬家天生便處于對立面。

所以萬環才不愿意姜宸上位……

段杰的臉慘白：“咱們……要不要與昭和公主投誠？”

李南權衡許久才下定了決心，深呼吸道：“咱們投誠，但卻是去和殿下投誠！”

姜宸如今還沒有經過登基大典，但是國事都是他在處理，為了方便稱呼，暫時叫其為“殿下”。

段杰一向是跟在李南的身邊的，聽了這話，并沒有半分的遲疑，點頭答應。

李南讓段杰帶著他們準備好的“誠意”，進宮去拜見姜宸。

姜宸正在清謐宮幫姜洵音給花花草草澆水，聽到手下的稟告一愣，抬頭看向了躺在吊床上曬太陽的姜洵音。

姜洵音嗤笑一聲道：“這個李南倒是比萬環識時務。他如今求見，定然是為了投誠。”

“額吉，那孩兒要接受嗎？”姜宸帶著幾分意動問。

姜洵音笑道：“你都有主意了，何必問我？”

姜宸被拆穿了心思，對著姜洵音討好一笑。

“只要你能把他們緊緊握在手中，用他們又何妨？只要他們沒了價值，放過他們又何妨？”姜洵音道，“但是，豐登，討價還價這事……”

她的眼神在姜宸的身上掃視著，十分懷疑。

在旁邊兒松土的巴達爾金眼前一亮：“我陪阿哈去！我擅長！”

想想看巴達爾金無厘頭的還價方法，姜洵音的嘴角帶上了幾分笑意，點了點頭：“那豐登，你就帶著小灰灰去吧。”

姜宸嘴角一抽，但是沒有拒絕。

巴達爾金挺胸抬頭，雄赳赳、氣昂昂跟在了姜宸的身后。

李南和段杰看到姜宸時想要恭敬行禮，但是看到他身后的巴達爾金時明顯一愣。

他們今天談的事情……帶一個孩子來聽好嗎？

“有事但說無妨，無需避諱巴達爾金。”姜宸沉聲說著，讓巴達爾金坐在了自己的身邊。

“……是。”李南如何敢拒絕？只能硬著頭皮答應。

姜宸明顯是習慣了照顧弟弟，熟練拿出手帕給巴達爾金擦干凈手，把桌上的點心喂給他吃。

巴達爾金安靜吃著點心，好像對李南他們沒有絲毫的注意。

李南與段杰也對巴達爾金在姜宸心中的分量重新評估。

“殿下，這才老臣與段杰是來投誠的。”李南心中迂回和奉承是沒有用的，所以跪在地上開門見山道。

姜宸和隆興帝不同，他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心性成熟，并不喜歡別人阿諛奉承和有意討好。

姜宸面不改色，淡定道：“那就說說，你們的籌碼吧。 ”

李南的心沉了又沉，看姜宸的樣子就知道他早就做好準備等著他們來投誠了。

第一個總是特殊的，若是讓別人搶先了，他對于姜宸而言就是可有可無的了。

想著，李南把心中的價碼又提了兩成。

“殿下，老臣與段杰愿意帶領所有的門生投靠殿下，為殿下分憂解難。除此之外，愿為國庫奉獻一百萬兩白銀。”

姜宸沒說話，而是拍了拍巴達爾金的肩膀，示意該他發揮了。

姜宸不說話，李南心中忐忑，但是還能保持冷靜。

他知道，姜宸是在權衡。

巴達爾金慢條斯理吃完了點心，開口道：“你覺得，你足夠心誠嗎？”

李南一愣，難道還不夠心誠嗎？

巴達爾金道：“中原從來都不缺人，就算是你們不投誠，大不了換一批官員。但是你們還想為官，就不得不屈服，是你們在求我阿哈，因此不能算是價碼。”

第131章 沒錢怎麼哄媳婦

李南心中憋屈，有心說巴達爾金是在強詞奪理，但是細想還真沒有錯。

因為姜眠登基與高家篡位，不少有才識、有德行的學子都沒有科舉為官。 若是姜宸登基后舉行恩科，當然是不缺官員的。

巴達爾金又道：“額吉、阿哈沒有把你們抄家，是不想上平一下子大亂，但是若是你們一直不安分，被拎出來殺雞儆猴也是必然的，到時候錢都充公了，還在乎一百萬兩嗎？”

李南：“……”

他心中憋屈得很，這巴達爾金看上去年紀這麼小，怎麼這麼伶牙俐齒？

他悄悄看了姜宸一眼，只見姜宸依舊是一副淺笑的模樣，分明是覺得巴達爾金說得對！

他不得不承認，姜洵音這兩個兒子都異于常人、天資聰慧！

李南咬牙道：“那既然如此，只怕老臣傾家蕩產拿出來的東西都不足以讓殿下滿意。”

姜宸此時淡然開口：“那也不見得。”

李南沉默了片刻，問：“殿下能把話說的清楚些嗎？”

巴達爾金蹬著兩條小腿，看著李南的眼中只差寫出一個“蠢”字，他仰著頭道：“自然是拿出一些別人拿不出的東西。”

被人拿不出的東西？有什麼？

稀世珍寶？不，姜宸要的絕不是這些。

李南看著姜宸看似溫和實則沒有任何溫情的笑容，身體一寒，突然想明白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