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潭對著姜洵茜微笑道：“是該回去了。如今你這里安定下來，我也就安心了。如今我畢竟是那日蘇部的文官，總不能離開太久。”

姜洵茜點頭：“想來四姐姐下一步就準備建國了，我也沒辦法親自祝賀，便準備了一些賀禮，麻煩表哥幫忙送去。”

杜潭看著成長了不少的表妹，心中既欣慰又惆悵。他微微頷首，看向窗外月亮的眼中就帶上了落寞。

姜洵茜也沉默下來。

他們兩個人如今的心情何其相似，都掛念著中原的親人。

還是杜潭最先整理好心情道：“表妹放心，可敦在中原有人脈，姑母與杜家現在都安然無恙。”

當然，處處受擠兌是難免的。

姜洵茜勾起一抹牽強的笑容：“如果，我像四姐姐一樣能干就好了。”

不同于姜洵音一開始就把手插進了那日蘇部的內政中。她在紇族六年，雖然受烏克爾敬重，可卻是在生下長子后才逐漸站穩了腳，有了些話語權。

杜潭安慰道：“表妹已經很棒了。 可敦那樣的……畢竟是世間少有。”

想想姜洵音能憑借一己之力養活整個草原，還能支撐連年的戰爭并在草原上建都，杜潭都覺得敬佩。

“敢為人先、不懼強權……這就是我最佩服四姐姐的地方。”姜洵茜感嘆。

杜潭聽了也是內心復雜。這或許就是杜家出不了寧侯那般千古流芳的名士的原因。

其實在上平之時，杜潭與姜洵茜見面的次數寥寥無幾，關系不親不近，可在這異族的土地之上，他們是唯一的親人，也親近了不少。

在天氣轉暖之后，杜潭告別姜洵茜，匆忙趕回傲其。

姜洵茜站在城樓之上，看著杜潭消失的身影，神情復雜。

她自然不是當年天真活潑的五公主，她交好姜洵音，一來是因為真心把她當姐姐，二來便是需要姜洵音的幫助。

姜洵茜不知道，是不是長大后，曾經單純的感情就會變質，但她希望，她永遠不會與姜洵音站在對立面上。

永遠不會。

第1章 姜洵音和額日敦巴日和離了？

杜潭匆忙趕回了傲其。

他這個人有一個最大的缺點，就是太會審時度勢、獨善其身，可是他最大的優點也是會審時度勢、獨善其身。

他知道自己是姜洵音的親信，雖然對額日敦巴日同樣恭敬順從，但若是二者出現矛盾，他絕對站在姜洵音的身后。

因此，回來后，他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姜洵音稟報紇族發生的種種事情。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的是，圖斯攤手，告訴她：“可敦不在都城。”

杜潭有一瞬間的迷茫，他皺眉問：“可敦人呢？”

圖斯誠實回答：“中原。”

這個消息簡直如同平地雷，把杜潭震得不輕，他結結巴巴問：“中……中原？可敦……不，公主與那日蘇可汗吵架了？”

他下意識就把自己和那日蘇國撇清關系，喊姜洵音為“公主”。

不過……姜洵音就這麼把他拋下了？！她去中原也帶上他啊！

他是她的手下！

她的！

圖斯嘴角一抽，左右一打量道：“幸好周圍沒人，不然大汗知道了，還不和你沒完？是中原的生意出現問題，可敦不得不親自前往，便把大公子帶去了。”

杜潭松了口氣，不是兩個人和離后把他忘了就行。他甩甩手道：“我去和大汗匯報，你先去休息吧！”

圖斯看著杜潭離去的背影，心中有些同情額日敦巴日。

看看姜洵音的手下，堅定不移站在姜洵音這邊。再看看額日敦巴日的手下……他們私下里聊過，若是有一日姜洵音與額日敦巴日分了，大多數人都愿意叛變到姜洵音的陣營。

不知道是姜洵音財大氣粗還是額日敦巴日的人品太差。

但……他也是堅定支持可敦的！

而被他們惦記的姜洵音，此時正同寧清夢、姜宸、采薇、李淮坐在馬車里。

為了不引人注意，她這馬車不是和親時打造的輦乘，也不是草原的勒勒車，而是行商通常都會使用的中原馬車。

姜宸被裹得嚴嚴實實的，他通過窗戶看著外邊，眼珠子不停轉動。

寧清夢則是羨慕看著外邊兒騎馬的孔嘉：“姐姐，我不想坐馬車，想去騎馬！”

姜洵音冷著一張臉，態度嚴厲：“不許，前幾日是誰偷吃冰碗，昨日肚子疼得要死？這幾天都安安分分在馬車上休息！”

寧清夢有些理虧，低著頭，捂著還在脹痛的肚子不敢說話了。

姜宸挪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手臂：“小姨，你真慫，套人麻袋的勇氣去哪兒了？”

寧清夢扁嘴：“我不是慫，我最愛姐姐，舍不得姐姐不高興！”

只要麻袋不是套在姜洵音頭上，額日敦巴日她都敢套！

姜宸討好看著姜洵音，甜言蜜語和不要錢一般：“我比你更愛額吉！額吉漂亮、聰明還溫柔，簡直是世上最好的人！”

“我才最喜歡姐姐！”

兩個人爭執起來，姜洵音用看穿一切的表情看著二人道：“說吧，嘴這麼甜，有什麼所求？”

她對姜宸與寧清夢都十分了解。見她看穿了自己有意圖，二人也不再兜圈。

“額吉，馬上就要到犀州了！聽說中原有很多的商鋪，您多給豐登一些銀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