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主。”靜婉躬身一禮，風風火火出了穹廬。

穹廬內剛剛清凈下來，琪琪格便又來了。

第10章 大老虎也挺可靠的「二更」

姜洵音看到琪琪格，露出了會心的笑容，把早晨胡嬸送來的奶糕拿給她吃。

雖說也是奶糕，可同草原的奶豆腐相差甚遠。它用到了牛乳、米粉、糖和紅豆，口感細膩，甜度剛剛好，一點兒奶腥味都沒有。

琪琪格吃慣了奶制品，不覺得腥，可也得承認，中原做法的奶糕，比她吃過的奶豆腐都好吃，當下就夸了起來。

“怪不得阿哈說中原的食物好吃，牛乳也能做出這麼美味的點心！”

“慢些吃，沒人和你搶。”頓了頓，姜洵音又說，“如果喜歡，等隊伍安頓好了，你可以去找胡御廚學怎麼做。”

只不過，以草原物資匱乏程度來看，把原料收集齊怕是不容易。當然，這種掃興的話，她也就沒主動提。

琪琪格吃完了點心，姜洵音隨著她出了穹廬，去觀察一下那日蘇部男女的日常生活。

現在是冬季，不用進行放牧，是草原牧民們一年最輕松的時候，可在姜洵音看來依舊忙碌。

她看到的女人更多，琪琪格說男人們各有各的任務，像額日敦巴日、蘇德那些人，每天有許多事務管理，還要去練習騎射等。而普通的男人幾乎都去放牧、打獵、打魚等。奴隸的生活就更加辛苦了，許多辛苦的工作都是由他們完成的。

“女人們每天都有擠奶、做食物、制衣等等的活要做。這段時間我們會忙著打理修剪下來的羊毛。”琪琪格帶著姜洵音和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打了個招呼，“這是烏尤，她已經是四個孩子的額吉了！烏尤最擅長制衣了！”

“公主好。”烏尤皮膚有些粗糙、暗沉，眼睛清澈見底，笑得有些靦腆。在草原中，大多數女人的性格都比較直爽大氣，像烏尤這般的十分少見。

“烏尤，你好。”姜洵音微微一笑，心中猜測著，也不知草原上如何養出來這麼一只小白兔一般怯生生的女性。 她垂眸看著烏尤懷里的孩子，這孩子看起來不過幾個月左右，穿著一身羊皮裘做的舊衣服，他有些瘦弱，頭發有些枯燥，臉蛋微紅，卻通身干凈。

“他叫什麼名字？”姜洵音摸了摸崽崽的頭問。

“他叫毛伊西格。”烏尤細聲細氣道，眼底劃過一絲愁緒。

毛伊西格？姜洵音這段時間草原語進步了不少，若是沒記錯，這個名字的意思瘦弱的小山羊羔。她有些迷茫看著琪琪格，怎麼會給孩子取這麼個名字？

“小西格的身體不大好。”琪琪格抱過了毛伊西格道，“他已經快一歲了，可是喝奶都要鬧肚子，只能拿著一些米湯喂著，一直都比較瘦弱，連爬都不會。”

姜洵音看看琪琪格手中懵懂的孩子，遲疑起來，這聽起來，怎麼像是乳糖不耐受？當然，她也不能百分百確定，也不知道如何解釋這麼個詞。

“和親隊伍里有大夫跟著一起來，烏尤你可以帶小西格去看看。”姜洵音道。

“真的嗎？”烏尤圓溜溜的眼睛一亮，眼睛亮得如同星星，叫姜洵音想到了哈巴狗。

小西格是烏尤的小兒子，從出生她就一直擔心養不活。可那日蘇部又沒有巫醫，公主帶來了中原的大夫真是太好了！她聲音都帶上了幾分哭腔：“公主，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您了。”

姜洵音戳一下小西格的臉蛋，眼中帶著幾分喜愛，小孩子最是純粹了！小孩子的臉蛋也最嫩了！崽崽麼，要趁早戳，長大就戳不到了！

“不用謝了，本宮也有事情要麻煩烏尤你。琪琪格說你最擅長制衣，能麻煩你幫本宮做一身部落服飾嗎？如果可以，本宮帶來的女人可能也需要和你學習怎麼做衣。”

“這個沒問題！我穹廬里有現成的裘、布，一定會給公主做出最合適的衣服！”

烏尤帶著孩子去找大夫，姜洵音則是被琪琪格領著去看她家里的小羊羔。

琪琪格帶著姜洵音進了她的穹廬，小心抱著小羊羔，一臉的歡喜，小心翼翼的模樣，仿佛抱著什麼奇珍異寶。

“現在天氣冷，我擔心它被凍壞就帶回穹廬內了。在草原，羊就是我們寶貴的財產，等它長大了，可以產奶、剪毛、下崽、拿去和商人交易！”琪琪格解釋，“我們一般都舍不得殺掉它們吃肉的。家里的男人們如果能獵到動物的話就有肉吃了。我阿哈就經常能打到獵物。我們大汗是草原最強的戰神，打獵的好手，公主嫁給可汗就不用擔心食物的問題的。”

姜洵音暗暗搖頭，這孩子，怎麼處處吹捧那大殺神，是多擔心他找不著對象？這個大老虎這些年又是怎麼把一個半大的小姑娘生生逼成了一個紅娘？

琪琪格心里，額日敦巴日雖然冷漠話少，卻是最好的大英雄。她小時候家里不過是普通的牧民，過的日子簡直是衣不裹體、食不果腹，是大汗帶領他們一步步走向強盛的。

在成婚早、注重生養的草原，像大汗這般二十二歲還是單身的，當真是屈指可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