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微弱的光,她瞇縫著一雙眼睛,這才看清來人。
她就說嘛,剛才牽起自己手的人就感覺到不對勁,但實在是醒不過來。
周孟延。
他怎麼來了?
“我不吃。”她躺在炕上費勁地睜開眼睛,頭依舊有些昏沉。
“乖,不吃藥不會好。”周孟延見女孩睜開了眼睛,繼續哄著,說出的話自己也愣了一下,這樣說是不是不太好。
“你快吃藥。”又找補了一句。
嗯?剛才是我聽錯了嗎?他是不是說了乖,讓我乖?你等下輩子吧。
“不吃,咽不下去。”
她又閉上了眼睛,一副拒絕吃藥的樣子,身子燙的周孟延在旁邊都能感覺到熱。
女孩發燒好像更嚴重了。
他只能心里暗想幾句,心無雜念,心無雜念。
接著,一手拿起枕頭旁邊的藥,一手半扶起女孩,把她抱在懷里,讓她靠著自己。
垂下頭看到她的睫毛很長,閉著的眼睛一顫一顫的。
身子的體溫迅速升高。
“吃藥,葉初桃,不然你不會好,你發燒了。”他把藥送到女孩嘴邊,就那樣等著女孩乖乖地張嘴。
她正躺著呢,就感覺自己落入到一個冰冷的懷抱里,嗯?她一睜眼,這位弟弟是開竅了?
不過他的懷里真涼快,正好自己很熱。
她還是把藥吃了,只是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那只手像受驚的兔子一般收了回去,又拿起水喂她喝了一口。
周孟延想放下女孩,她賴著不肯讓他離開,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轉過身去,像樹袋熊一樣抱著他。
啊,可真涼快啊。
像冰塊一樣,要是夏天的時候天天都能這樣,也不會熱的像只哈巴狗似的了。
周孟延僵硬著身軀,瞪大眼睛,她,她在主動抱著自己,不敢伸手去推她。
女孩本就生病了,如果自己掌握不好力氣把女孩推壞了怎麼辦?
葉初桃就那樣安靜地抱著他,感受著涼意。
媽呀,有生之年,自己到底能不能弄到這麼大的一個冰塊,在夏天能讓自己抱一會都行啊。
這的夏天簡直是——每天干完活淺顏色的衣服都能變成深顏色的。
沒空調,沒冰棍,啥也沒有,就想要一個冰塊這麼困難嗎,不過他身上真冷啊,哆嗦了一下。
周孟延慢慢地拍著女孩的后背,以為她害怕,安慰她。
他自己偷偷地練習了一下怎麼輕輕地拍人,這回應該不會拍痛她了吧。
“你——好了嗎?”他輕聲道。
女孩臉上的紅潤已經退了一些,身上也沒那麼熱了,她這才松開周孟延,傻氣地說了一句:
“謝謝你啊,周大俠。”
周大俠?
他又摸了摸女孩的額頭,不燒了啊。
葉初桃見他摸自己的額頭,嘿嘿,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我問你,禮尚往來知道什麼意思不?”她看著他說道,眼神明亮,帶著一絲算計。
周孟延輕輕地點了點頭。
“既然知道,你摸了我額頭,我摸下你手,不過分吧。”她不等周孟延說話,輕輕地執起他的手。
禮尚往來,是這麼用的嗎?
第16章 我還沒死,你倒也不必把我埋哪都想好了
我就說我這眼光絕對行。
女孩輕握著他的大手,冰涼的指尖瞬間收到了一絲暖意,就好像他孤獨的人生中闖入了一抹光鮮亮麗的身影。
從此,再也忘不掉了。
我本可以忍受這孤獨,可你偏要讓我感受到溫暖。
既如此,以后就別逃了。
女孩抿著笑,歪頭眨了眨眼,他乖乖地讓女孩牽著他的手,絲毫沒有反抗。
房子的門被打開了,這才驚醒了他,立馬抽回手,似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他站起身退后了一步。
葉初桃看著他這一系列動作,在心里偷笑,哈哈,他也太可愛了吧。
葉大樹和白英子又打開閨女房間的門,從外面走了進來,周孟延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站在一旁,那站姿好像個乖寶寶。
“桃兒,你不吃藥怎麼能行,得吃藥啊。”葉大樹擔心不已,倆人連跑帶顛的回來一進門就看她吃沒吃藥。
“我吃完藥啦,爹,娘,不用擔心,我好多了。”她一邊瞄著周孟延,一邊拿起水又喝了一口。
“吃了就好,我剛才怎麼喂這孩子,她都不吃。”
白英子摸了下閨女的額頭,是有些退燒了,這藥果然管用。
葉大樹看她好多了,這才放下心來,一回頭看見周孟延在這里,皺了下眉頭,剛想問,她笑了聲,回道:
“我剛才要喝水,娘不在,他給我送的水。”
白英子現在對周孟延的好感度是直線上升,這孩子,又能吃苦,人又正直。
“孩他爹,閨女的藥就是這孩子去鎮里買的,回來的時候衣服都澆濕了,我找了身你的衣服給孩子穿上了,別一個感冒倒下了,另一個也感冒了。”
她笑意盈盈地跟葉大樹說道,這孩子她是越看越好。
葉大樹這才打消疑慮:“謝謝你了,小周。”
周孟延默默地搖了搖頭,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沒事。”
隨即,又偷看一眼那女孩,葉初桃正揶揄地看著他,自己的那點小動作全被她看在眼里。
周孟延又迅速低下頭不敢直視。
媽呀,這算不算是美艷姐姐調戲純情奶狗的故事,這要是拍個電視劇出來,絕對大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