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她就是有一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不管他怎麼冷淡,她依舊接近,想跟他成為朋友。
他跟那些村里的男孩兒不一樣,帶著一股傲氣,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城里的孩子。
那時的李敏,年紀小,卻有一顆積極向上的心,不愿屈服于鄉下人的窮苦命運。
當時,她就聽從父母的教誨,認真讀書,心里最大的愿望就是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不是想書里描述的那般精彩紛呈。
在食堂那次,她看著他端著餐盤在她面前坐下,就這樣近距離看他,李敏多少有些緊張。
她知道自己誤會了他,有些心虛的沖他笑著,笑的那叫一個單純燦爛。
傅寒生看了她一眼,皺了皺眉,表情有些僵硬,自我介紹,說:“我叫傅寒生,你叫什麼名字?巧克力的事,是我誤會了,實在抱歉。”
李敏看了眼身邊不遠處他的同學,他的那幾個同學一臉詫異的看向他們。
他沒得到回答,眉頭皺的更緊了,默了數秒,再度起身,看著她說:“算我欠了你一個人情,有事來六年一班找我。”
說完就準備走,李敏有些焦急,迅速的拉住了他的手腕,“我叫李敏!”
“放開!”
她有些窘迫的收回了手,看著男孩兒怒瞪了一眼她,有些莫名其妙,不就碰了一下,至于嗎?
后來,她找上他給自己補習,慢慢的兩人成了朋友。
他初一那年除夕,自己陪著他過的。李敏家熱熱鬧鬧的,那年沒有回鄉,在城里過的年。
李敏記得那時傅寒生發消息給她,約著出門看煙花。
天氣很冷,寒風刮在臉上生疼,漆黑的夜空里不時炸開一朵煙花,特別漂亮。
兩人站在小河旁邊的橋梁上,欣賞了一會兒煙花,等黑夜再次陷入平靜,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抖了抖肩膀,兩人跑到一個避風的大樹底下。
她側頭看向傅寒生,他一個人站在暗處,冷風吹亂了他的頭發。
萬家燈火,可他為了什麼除夕的時候也不愿回家呢。
李敏的父母對她呵護有加,家境雖不殷實,但是給她的愛很滿,他們愛她,她很幸福。
她慢慢走過去,在他一臂之遙的位置,沖他大聲喊:“新年快樂!”
寒風呼呼吹過,將李敏的聲音吹散在了夜空,沒有半點回應。
夜色很濃,偶爾炸開的煙花,倒是讓李敏看清了傅寒生臉上的表情,不悲不喜,誰也猜不透。
即便是后來的很多年里,也還是摸不透他的心思,唯獨能感受到的就是無情無義。
時間在他眼里就是一個屁,無論你忠心耿耿對他多好,他都可以豪不猶豫將你甩開丟棄。
李敏有些生氣也沒再熱臉貼冷屁股,回過頭不理他。
這人真是莫名其妙,找自己出來玩,還愛理不理的。
忽的一個涼涼的東西落在了她的睫毛上,她抬手摸了一下,仰頭看了一下天空,下雪了。
傅寒生看了一眼女孩兒,暗嘆一聲,說:“你也是。”
見他回了自己,李敏很欣喜,往身側走了一步,問:“你為什麼除夕還約我出來啊?”
其實她想問,你的爸爸媽媽呢,為什麼你的表情那麼冷淡,關于家人只字未提。
“無聊就約你出來了……太冷了,我們回吧。”他對上她的視線,說著。
“好吧,走吧。”
“傅寒生……”李敏喃喃自語,抬頭正想要說話的時候,他步子很快消失在了夜色里。
其實她想說,今夜雪很大,明天要不要出來玩,丟雪球……
那些年對于他的記憶深刻入骨,那還自己對他還有未來都充滿信心,期待著,渴望著長大。
后來,他出國了。
她才意識到他的出現不過是青春里最美也最殘酷的一場夢境,夢醒人散。
李敏看著他的臉,愣愣出神。
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越是久遠的事情,變得越發清晰。
“傅寒生。”她喃喃念叨,她有些想念那個少年模樣的男孩兒了。
傅寒生忽的睜開了眼睛,雙目清明的仿佛他根本就沒有睡過,李敏一驚,有些條件反射要站起身子。
然而傅寒生比她快了一步,伸手一把就扣住了她的后頸,手指用力,她的腦袋就被死死的扣在了他懷里。
“你剛剛叫我?”他的聲音又冷又硬,指尖的力道還算溫柔。
她不說話,只抬眸看了他一眼,拼命地掙扎,“放開,放手!”
就在她以為自己會缺氧窒息時,他松開了環住她的力道。
她大口大口的踹氣,重重的捶打他厚實的胸膛,“神經病吧,想要我直接動手好了。”
傅寒生由她打著,低頭看著她臉上帶點歉意,“敏敏,我真的很愛你,你不要離開我。”
李敏胸口鈍痛,心臟更是猶如被人剜了一刀子。
她側過身,長發披散著遮住了她的臉,依稀還是可以看到她在笑。
靜默了良久,李敏甩開身上的被子,坐在了床邊,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傅寒生下了地站在她身前,垂眼看著她,一伸手,她便動作迅速的躲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低垂著眼簾。
他不顧她的掙扎,一只手緊緊握著她的手,她也能感受到她的體溫,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