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東西少得可憐,顏色也單調得很,一水的白色,就像是間病房。
“你醒了。”梁梔意的聲音在走廊里響起。
裴忱看了過去,她身上的衣服沒換,眼角有著熬夜的疲憊。
他心念一動,問道:“你昨晚在訓練室熬了通宵?”
梁梔意隨口應了一聲,說:“馬上就要和MGD比賽了,睡不著。”
恢復比賽之后,他們被順推,下一組竟是直接跟MGD比,壓力瞬間增大。
裴忱宿醉的腦子不太清明,聞言皺眉:“無論如何,身體總是最重要的。”
梁梔意看了他一眼,奇道:“裴教練難道以前都是準點睡覺?”
裴忱啞口無言,直到看著她進門,后知后覺的問:“我昨晚為什麼睡在你房間?”
梁梔意頓了頓,道:“不知道。”欲蓋彌彰的加了句:“你在我房間睡的?”
裴忱被質問得心虛,手掌來回在門框上摩擦。
輕聲道歉:“我可能喝多了,抱歉。”
他這副小心翼翼認錯的模樣可憐,梁梔意強忍住上揚的嘴角,淡道:“那以后就不要喝了。”
裴忱乖巧的應了下來,還杵在門口沒動。
主動道:“我幫你換床單吧。”
梁梔意說:“會有阿姨來換,你先去洗漱吧。”
這一身的酒氣,梁梔意嫌棄不已。
下午,訓練室日常練習。
裴忱入隊半個月,竟還是第一次正式陪練。
在他手下,可謂無人生還。
裴忱不當教練之后越發沒個正形,偶爾蹦出得能把人氣死。
于是雖然屢戰屢敗,但是眾人非但沒有氣餒,反倒愈挫愈勇。
瞿時業都對裴忱這種拉仇恨的體質,驚嘆不已。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欠揍?”
倒是梁梔意一臉平靜,她幫瞿時業合上下巴,道:“因人而異,因材施教。
”
瞿時業細品著這八個字,才體會出裴忱的高超來。
對戰MGD的日子轉眼便到了。
對方瞄準了單人戰,上半場,摘星竟然被抹了零頭。
賀冉輸下陣時,臉色難看得緊。
裴忱沒有資格進場,只能在觀眾席觀戰。
上半場結束,中場休息,梁梔意沉吟著布局。
MGD來勢洶洶,這群孩子沒見過這場面,除去賀冉,個個六神無主。
梁梔意溫言寬解,這時有聲音從頭頂落下。
是裴忱趴著欄桿往下看:“下一場,看準對方的機械師和術士。保護好奶媽,他們可能會直接秒了奶媽,賀冉提前埋好陷阱,用二二一隊形……”
“不好意思先生。”有工作人員上前,“這里禁止進入。”
裴忱的話戛然而止,被請回了自己的座位。
眾人看著裴忱嘴巴張張合合說了一通,現場聲音嘈雜,壓根一個字都沒聽見。
原左緊張得腦子都空了,喃喃的問:“他說什麼了?”
梁梔意收回了視線,平靜的轉述:“團隊賽時保護好奶媽,注意對方的機械師和術士。”
她邊說,邊注意著他們的反應。
果然比起安撫時的六神無主,此時聽到戰術,表情立刻專注了起來。
梁梔意說完,原左長吁了一口氣:“這下好像有點把握了。”
“這是剛剛裴經理說的話。”梁梔意補充。
眾人驚訝,隨后才記起,裴忱是大神來的。
“不過。”季英才若有所思,“教練,這麼吵,你怎麼聽得見的?”
梁梔意微微一笑,正好主持人提醒下半場開始。
到嘴邊的解釋便轉為了:“上場吧,全力以赴就好。”
在跟嚴敬聊過之后,梁梔意已經決定不去死了。
往后還有時間,她可以陪著戰隊慢慢摘下這顆星,現在她只希望他們能夠在賽場上全力以赴,不留遺憾。
第六十章
果不其然,對方上場便沖著摘星的奶媽而來。
經過半個小時的糾纏,摘星艱辛的守住了團隊戰的兩分。
3-2,雖然輸了,但不至于輸得難看。
出了體育館,裴忱在車門口等著。
見到眾人出來,率先開導:“沒關系,這一場算是積累經驗,下一場一定能贏下來。”
季英才哼哼:“得了吧,你怎麼說得準呢?”
裴忱隨意的笑了笑:“大概因為我叫裴忱吧。”
一個只當了一年青訓生,上了六年賽場,全國兩連冠,包攬大小賽事冠軍,兩年教練經理。
這名頭任意拎出來一個,都能貼一輩子金了。
季英才被他不聲不響的裝到了,一時喃喃不知所語。
賀冉則更加失落,每當他覺得自己離裴忱更近一步的時候,對方總會用行動證明他還遠遠不夠。
這讓他覺得沮喪。
在20歲的年紀,裴忱已經是春冠選手了,而自己卻一無是處。
回了基地,梁梔意看著肉眼可見低迷的賀冉,將人單獨叫了出來。
她語氣溫和的寬慰:“輸贏乃是兵家常事,不用覺得對不起大家。”
聞言,一種負罪感在賀冉心底滋生。
他心情低落并不是因為戰績,而是一股難以啟齒的情愫。
天已深秋,火紅的梧桐葉兀自凋零。
落在了梁梔意白色大衣上,艷麗又純粹。
“梔意。”他望著那片落葉,低聲開口,“你還喜歡裴忱嗎?”
這個問題問得突然,梁梔意怔了一下,沒有立即回答。
賀冉心智無論再怎麼成熟,說到底在她眼里還是個孩子,跟小輩談論這個話題,她心里別扭。
“怎麼突然問這個了?”梁梔意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