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競高手微操意識還在,就連串個土豆,每片的位置和角度都差不離。
一個小時后,炭火燒好,食材上架,層層碳煙往上飄。
瞿時業興致高,還開了瓶紅酒。
裴忱為了比賽,從來沒有喝過酒,現下再也不用上場了,倒是端了一杯。
他倚著墻緩緩抿著,看著人群歡聲笑語。
直到月上中空,熱鬧的人群才緩緩散了。
梁梔意走在最后,她留意了后院,里面沒有裴忱的身影。
沿著滑道上了二樓,整個基地靜悄悄的,最終梁梔意在自己房門口遇上了一只醉鬼。
裴忱第一次喝酒,酒勁上頭也不知道,迷迷糊糊的找了個角落蹲著。
見到梁梔意回來,他像只被丟棄的動物般哼唧:“你怎麼才回啊?”
邊說著,邊搖晃著站了起來。
裴忱低啞地說:“閉上眼睛。”
梁梔意沒有照辦,定定的看著他,似乎在打量他究竟還要發什麼酒瘋。
裴忱沒有辦法,他曲起食指在梁梔意鼻子刮了下。
“太不乖了。”他咕噥,“不過我還是喜歡你。”
這一刮,梁梔意渾身都僵住了,腦子沒能轉明白。
裴忱看著她懵懂的樣子,倒有點18歲的味道了
他低聲笑了笑,接著十分虔誠的說:“梁梔意,我說謊了,我說各自飛是騙你的,我愛你。”
下一秒,裴忱帶著滿腔的葡萄酒氣俯身吻了下來。
濃郁飽滿的酒香似乎都有度數,梁梔意被吻得頭暈,所有的神經都化成了一灘濃稠,沒了應對。
在梁梔意來不及反應時,整個人如乘風被托了起來,落進了柔軟的被褥里。
第五十八章
裴忱醉意熏然,一雙澄澈的眼睛此刻是水霧霧的。
他想要努力睜大些看看梁梔意,卻無能為力,接著,驟然的黑暗便吞噬了他的意識。
笨重的腦袋埋在梁梔意的肩窩,一動不動。
這時,梁梔意才能偏過頭得以喘息。
鼻尖還蹭著裴忱的發絲,她用力把身上這一百多斤推開。
這太荒唐了。
她把手摁在胸口,清醒過后的腦子更是亂成了漿糊。
夜色迷蒙,滲過紗窗在地上碎成了粒粒小玉珠。
裴忱手長腳長,將床鋪占了一半,睡得理所當然。
梁梔意承受不住,爬了起來,渾渾噩噩的出了門。
下了樓,樓下一片靜謐。
庭院里季文還在,指間夾著一根煙,在黑暗里明明滅滅。
見到她下來,目光淡淡的掃了過去:“怎麼不睡?”
梁梔意不動聲色的說:“睡不著。”
季文定著看了她幾秒,笑了:“是因為房間里有個不讓你睡不著的人吧。”
梁梔意沒有說話,季文說話從來說一句留一句,現在這種帶刺的模樣她沒見過。
像是剝去溫和外殼下,咄咄逼人的獵手。
而她像是被逮住的獵物,自覺生出動物般的警覺,含糊著便要離開,卻為時已晚。
“你們真是有意思,一個逃一個追,演還珠格格呢。”
季文吸了口咽,煙霧講究的吐成了圈。
他走到梁梔意面前,手撐在扶手上俯下了身。
“你喜歡他。”
聽著這肯定的語氣,梁梔意眉心微蹙,正要開口卻被攔截。
季文輕闔的眼皮下露出輕蔑:“別裝了,真要討厭一個人,你一輩子都不愿意見他。”
梁梔意抬眸與他對視,一字一句的說:“我不討厭他,只是沒感覺了而已。”
“呵……口是心非。
”季文直起了身,“自欺欺人。”
他手里的煙已經到了盡頭,扔在了地上碾滅。
“差不多就行了,一個男人能夠在別人面前對你低聲下氣,示弱服軟,沒皮沒臉的就為了哄你開心,小心翼翼生怕說錯了一個字。”
“他可是全國連冠,電競大神,估計這輩子都沒有看別人臉色過。”
“如果不是愛死了一個人,誰愿意為了三千的工資,苦哈哈的由著瞿時業刁難,他裴忱缺錢嗎還是腦子壞了?都不是,他只是為了你。”
季文給自己倒了杯酒,表情漠然,像是問自己,又像是在問一個不在這里的人。
“都已經做到這種程度了,你還想怎麼樣?”
說罷,他仰頭一口喝盡杯子里的酒,拖著步子走了。
被蒙頭罵了一通的梁梔意目送著他走遠,只覺得裴忱才是那個被拋棄的悲慘怨婦。
她的視線落在庭院里的梧桐樹上,樹葉稀疏,逐漸染黃。
金雞報曉,金烏破開濃墨,清晨從天際乍泄。
裴忱睜開眼,陌生的宿醉讓他頭疼不已。
從床上坐起,手捂住腦袋,斷片的記憶破碎不全。
緩緩聚焦的視線在四處打量著,整個房間簡潔得一覽無余,像給過路人短暫留宿的地方。
他起身出門,不遠處的房間門同時打開。
原左正打哈欠的嘴看見裴忱出來的房間時,驀地忘記合上。
“你怎麼從教練房里出來?!”
第五十九章
裴忱撐著門框,茫然回頭看了眼房內,又轉過臉問:“那你們教練呢?”
原左合上了嘴巴,一臉莫名:“我怎麼知道?”
頭還在腫脹,裴忱撐著腦袋擺手:“行,你去訓練吧。
”
原左聽話的關門下樓,走到一半才想起,為什麼他要聽裴忱的話?
樓上,裴忱重新開始端詳這間房子。